“奶奶说婚前跟婚后不同,叫我们早点儿结婚,才知晓其中滋味儿。但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说完,他又看向宋满冬,“我们若是能常常见面,就更好了。”
宋满冬笑道,“已经很幸福了,还不知足?”
陈敬之却说,“我也是正常人,人哪儿有知足的时候?正是因为不知足,去努力,才能得到更多。”
他这话正中宋满冬心坎。
从前她追求平淡,可后来才知晓自己并非真的淡泊,她也想站在高处,走的更远一点。
“你说的对。”宋满冬遗憾告诉他,“接下来我也要更努力一点儿,恐怕回河东大队的日子不会太多。”
陈敬之佯做恼怒,“早知这样,我就不说了。”
宋满冬哼道,“你可不会比我轻松。”
他们也有的忙呢。
这回水渠出了问题,兜底的恐怕还得是陈敬之他们。
几个大队的人,尤其是河西大队,损失惨重,可不会再有精力去修了。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渐渐放松下来。
宋满冬看出陈敬之脸上的疲色,便催促他赶紧去休息。
陈敬之不舍,“我们今日一分别,下回见面不知又要多久。”
宋满冬想了想,“你开车过来的?”
陈敬之点点头。
宋满冬便道,“那我陪着你,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左右她现在无事。
陈敬之琢磨了一下,倒也算能接受,这才带着她往外走。
外面的闹声由远及近,宋满冬这才瞧见,姚娉婷护着个小女孩儿,跟其他知青和另一对男女对峙着。
走过去才认出是林二花。
林二花躲在姚娉婷身后,探着脑袋对她爹娘说着,“赵知青说了,不用你们管我,我往后住知青点,她管我。”
林二花爹娘骂骂咧咧,“死丫头你长本事了?还敢给赵知青添麻烦!赶紧滚回来!”
林二花吐字清晰道,“我才不是死丫头,我有名字,我叫林二花。”
“我虽年纪小,但也是个人,不是你们能随意处置的牲口。你们疼我爱我,我自然敬重你们,奉你们为父母,你们若待我如贱草,那我何必听你们的话?还不如拜猪狗为父母,它们还知道哺乳子女呢!”
林二花爹娘被她这话给砸懵了,哭天抢地找大队长,“二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赵知青都教了她什么!”
张大队长正忧心今年的公粮和大家的口粮,哪儿有心情在这儿给他们厘家务事,叹了生气,“二花也没说错,这回要不是赵知青,她能活下来?”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说完背着手走了。
林二花父母想教育林二花,但又不敢跟姚娉婷动手,只能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偶尔再干嚎两声。
闹剧落幕,宋满冬都没看到另一个人。
“胜男呢?”
姚娉婷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去医院做志愿者了。”
他们撤离的及时,又有卫大根和徐清带了药包过来,昨天一到,就喝了驱寒的药。如今大都只是身体疲惫,病倒的没几个。
旁的大队是五花八门的倒,发热是基本情况,另有被树砸了、踩进坑里摔断腿的……赵胜男托人把林二花送回来,自己一大早就跑去帮忙了。
宋满冬也听的直叹气。
又瞧了林二花一眼。
当着她的面没问,但心底还是有担忧的。
要是姚娉婷她们说要养着林二花,糙养一些还是能带下来的,都有家里人支持,给口饭也不费事儿。
但赵胜男,恐怕兜跟林二花是不相上下的干净。
原本还能指望着工分换粮,这回地里的粮食毁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她怎么过?
这种情况下要帮助林二花就不能是掏钱掏粮,最好给她找点儿事情做。
大队上的孩子早熟,林二花看着不过七八岁,但手上早就磨出了厚茧,家务活是肯定没问题的,至于旁的……
宋满冬脑海里隐隐闪过个念头,只是回头看着大队上颓靡的气氛,又压了下去。
◎宋满盈离开。◎
陈敬之只睡了半个小时, 便起来了。
反倒是宋满冬倚着车门不知不觉沉沉睡去,最后还是被陈敬之叫醒的。
她睁开眼,先看了眼陈敬之, 又去看外面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