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运河上缓行了三四天之后, 本来说要画两岸景色的卫娴也开始犯懒了,躺在?舱里懒洋洋不肯出来。
“王妃是不是病了?”尽圆端着热茶进来,担心地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侧头避开了, 有着刚睡醒的慵懒,“王爷呢?”
“在一楼甲板跟人练剑。”尽圆扶她起?身, 替她梳好长发, 头上只簪了一只白玉珍珠簪,发尾用彩绦松松地束着,增添一丝妩媚。
大婚之后,她也长开了,容貌与往有些不同?,眼睛也没那么圆了,眼尾微翘, 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多情。最近萧元河总喜欢捧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睛,还?喜欢在?那事?的时候亲她的眼睛。
收拾好之后,她走在?二楼甲板上,船刚好行到一处开阔地, 两岸的群山离河很远,岸边有人?家,远处有城郭。
天气很好, 阳光洒下,她手搭在?额上四处张望, “那边就是河西郡城了吧?”
“没那么快,那里只是河西的一个县城,还?要两天才到郡里, 我们只是进入河西境内。”
萧元河的声音从一楼传来,他身着黑色劲装, 长发用月白发带束成高马尾,像是山间少年,意气风发,整个沐浴在?阳光中?,耀眼得?很。
卫娴晃了晃神?,他已经?跃上二楼,“要画画吗?”
她摇了摇头。
“那来钓鱼吧,鱼冻了一冬,现在?都出来了,可肥了。”
“天天吃鱼,都吃腻了。”
这几天换着花样吃鱼,她现在?特别?想吃些别?的。
“等会靠岸去吃些好吃的,现在?先吃点垫着。”
萧元河的乐趣就是喂她吃东西,把她养得?再胖些,偏偏她十分警惕,一有发胖的迹象就不肯吃东西。
他解开束袖的皮扣,把衣袖挽起?来,露出修长好看的手腕,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红通通的果子,拿着刀削皮。他用刀很熟练,小巧的刀在?他指间灵活转动,倾刻间果皮尽去,只剩下果肉。
“吃吧,刚摘的。”他将削好的果子递到她手上。
卫娴接过来,咬一口,脆甜多汁,十分好吃,“你又上岸了?”
这几天,萧元河时不时就会上岸,之前带她,现在?都不带她,感觉他去办什么事?。
这人?虽然出来玩,大约还?是放不下京中?一摊事?情吧,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是呀,这附近有处军备库,我去看看,顺便打听消息,”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轻笑,“秣阳追了几十里没追上小舟,哭着回京了。”
“他们这是要相?隔两地吗?”
“大约是要这样,所以这段时间她居然跟娘格外亲近起?来,天天去给娘请安,父王嫌弃到不行。”
“有没有宫里的消息,好想姐姐她们,太后风寒好些了吗?”
“方神?医留在?京城,你不用担心。”
萧元河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下挥了挥手,萧保宁跃身而起?,怀里抱着一只白色信鸽。
“以后你可以给京城送信,这只信鸽给你用。”
“真的?”卫娴眼睛一亮,她还?担心出门之后怎么报平安。
她兴冲冲跑去准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差点塞不进竹筒。萧元河好笑地替她把薄薄的信帛卷起?来,塞进竹筒,她亲手绑到鸽子的腿上。
“真的能送到吗?”她看着飞上天空的鸟儿?。
“几千里都能飞,再说?这里离京城不远,夜里就能到,明天就有信回来。”
卫娴第一封家书是给卫国公写的,离京时顾氏就很担心,她不希望母亲忧思过度。她开始期待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能收到信。
萧元河哈哈大笑着走进船舱,换了一身白色公子衫,开始作画,从前天开始,就是他在?画两岸风景了。无限好文,尽在
“小懒虫过来磨墨。”
“我不。”
卫娴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八只猫儿?在?她身边滚成一团。
被?拒绝之后,萧元河几笔画了一幅她和猫儿?们玩耍嬉戏的图。他画了不少这样的画面,有她耍赖的,有她睡觉的,有她吃东西的,各种各样,都放在?一个大木箱里,保存在?船舱上的书房里。
卫娴躺了一会儿?之后起?身监督,发现他才画了一点点。
“真慢!”她挤开他,亲自上手。
没过多久,船行到了之前看到的县城,处在?水陆交通要道的县城格外繁华,人?流如织,人?们看到一艘气势宏伟的船往岸边来,都纷纷避开,让贵人?们先靠岸。
开春正?是南来北往商贩们出行的时节,有些富商的船造得?十分华丽,船体?巨大,往往一靠岸就把整个码头堵住,有时候船上还?有凶神?恶煞的侍卫挥剑驱赶小船。
这会儿?行人?看到船上站着百十个劲装汉子,没来由地慌起?来,纷纷避开。只不过那艘船并没有驱赶别?的行船,而是耐心地等在?小船之后。无限好文,尽在
“那是谁家的船,之前没见过?”
“看方向是从京城过来的,怕是有哪位贵人?出游。”
“不知道京城现在?如何了,年节时听说?出了事?。”
“可不是,吓死人?了,我亲眼看到往日那些斯文的举人?老爷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