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2)

“自然是越心诚越好。”

心诚当然要沐浴焚香茹素。

“卫六,你真狡猾。”怎么会有这样狡猾的女子?

“王爷不是也很聪明吗?”

两人出来,上了马车,卫娴端坐在右侧,手里捧着家训在看。

萧元河:“……”

看什么家训,福王府又不是武威王府。

马车摇摇晃晃,他们所乘是福王府的马车,车盖檐角挂着风铃,上面刻着福王府的徽标,内里自是豪华,几案上有时新瓜果还有热茶果脯,卫娴一边翻看家训,一边拈起果盘中的果脯,纤细手指又白又细滑,腕上玉镯滑落,玉色与皓腕相映成趣。

萧元河的视线从指尖往上,到樱唇,不自觉眸色沉了沉,喉结微动,很快又移开视线,过一会儿又侧头,看她小巧莹润如玉的耳垂,细嫩白皙的脖颈,金珠的耳坠和领扣,墨发挽成髻,发间珍珠簪子和珠花镶着红宝石,璀璨不失庄重,艳丽无双。

或许是发髻不一样,和往日里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端庄。

原来,她是喜欢珍珠的。

这一刻,萧元河的心脏仿佛被人轻轻揉捏,他被这样的异样感觉袭击得不知所措。

马车刚回到福王府,六皇子的贴身内侍就迎了上来,附在萧元河耳边低语,卫娴见他有事要忙,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先回正殿换上进宫的衣裳。

萧元河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往日里方神医不会这么迟,都是早晨来,下午走,化做殿下的随从,但是今天医馆说他早已出门,到这会儿都没到府里,派去接他的两个兄弟也没回来。”

“派人去找。”

“已经派了,去过神医常去的地方打探没探到下落。”

大家焦急万分,又不好声张,只能偷偷去找人,只剩两次针炙,神医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萧元河在书房中走来走去,今日他们要进宫,找人的事他必然不能亲自去。

“你去城外找十一皇子,让他秘密带人入城寻找。”

前院紧张慌乱,后院却是风平浪静,窗外秋风拂来桂花和清竹的香气,庭院里的桂花开得正好,一簇一簇开在枝叶间,阳光下显得金灿灿的。

卫娴将目光从窗外雅致的景色收回,停留在桌上的三样东西上。长公主送的红丝锦袋里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翠玉镯子,老王妃送的金丝锦袋里是一副黄金雕花喜镯,最右边的是个扁平古朴的檀木盒子,是武威王给的见面礼。

她伸手拿过盒子,沉甸甸的礼盒里头是一方精致的砚台和几方墨锭,还有成套颜料,均是十分珍贵且难得的收藏品。

这份礼物她很喜欢,捧在手上把玩着,爱不释手,心里想着哪天有空把福王府画一画,才不负这些用心寻来的宝物。

武威王看着严肃少语,气势慑人,私底下还是细心的,难怪长公主无怨无悔守活寡似地在京城等着他。

萧元河像他,粗中有细。

卫娴唇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尽圆尽方两个小丫鬟从木柂上取下华贵的王妃礼服。

尽圆回过头看见她站在窗前久久不说话,以为那边有什么不妥,赶紧走到她身边,“王妃在看什么?”

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仆役都改了口,没用旧时称呼。

“没什么。”卫娴刚才看到远处竹林有人影晃动,在想是不是王府护院,又觉得护院应该不至于如此暴露行踪。

尽圆探头看了看窗外:“福王府真大,就是显得有些冷清了,我听说以前十一皇子他们常在福王府玩乐,还有几家公子,我还听说这里边有跑马场和摘月台,那么高。”

尽圆展臂比了个高度,卫娴笑了笑,确实是一群纨绔,不学无术,天天聚众玩乐。

“可是那些高台在哪里呢,刚才入府就没瞧见。”尽圆将身子探出窗外东张西望。

“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熟悉,王府不比府里,小心些,先跟王府里的老人打好交道,别乱闯。”

“我们不乱闯,王妃放心吧。”尽圆尽方两个丫鬟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的性子。

王妃这是怕麻烦,倒不是露怯。

尽圆笑着转身捧来盛放礼服的木托盘。朱红色外裳以彩绒织成花纹,金线包边绣着孔雀祥鸟,内裳是红纱罗地平金彩绣花卉单衣,攒珠头冠仅比拜堂时凤冠轻便,用的宝石也是相同。

卫娴换上之后,更显得雍容华贵,看呆众人。服侍她换衣的是长公主派过来的宫女,名叫烟霞。

“王妃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烟霞久久没回过神来。

皇宫里的娘娘都没王妃好看呢,怪不得王爷不反对成亲,当初长公主替王爷选妃,多少姑娘的画卷送到他眼前,他看都不看一眼。

殿外,萧元河已经换上紫色亲王礼服,立在抱厦等候,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到的是款款而行的盛装美人,顿时呆愣住了。

他知道她长得美,京城里的公子们都在议论她,还有的暗暗下注赌花落谁家,他见过她几回,并不觉得如何,如今才发现她有多美,昨夜他喝多了酒没看清楚她穿嫁衣的样子,现才后悔。

“发什么呆?”

卫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没……没有,我们走吧。”萧元河结巴着,匆匆步下石阶,不料,脚步踏空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急什么。”卫娴掩唇而笑,手中牡丹团扇遮面,一双杏眸明亮清澈,不着痕迹打量他。

她没见过他穿礼服的样子,现在才得一见,与昨日婚服的模样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