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郑成均被吓傻了, 御史中丞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日他给了申国公面子, 觉得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一个镇子而已,出不了什么大的纰漏,陛下把此事交给他,也是不想让他插手李斯的事,可今日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永徽帝已然明了,此事不宜在朝堂上多议。
“退朝,郑成均和御史台的人留下。”
可算下了朝,魏临急匆匆的出了宫门。
镇北侯府内,沈云簌正让人从一辆马车往另一辆马车搬运礼品,镇北侯府马车的车毂出了些问题,车夫表示需要修理一下,要等上一会。
来镇北侯府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偏偏也只有这一辆马车,其他的马车都去了哪里?真是奇了怪了。
沈云簌可不愿意等,于是让春罗去外面雇了一辆马车来。
马车到了之后,就让春罗和妙圆搬运礼品。
趁着空挡,她想瞧瞧那马车的车毂到底是哪里有问题,车夫摆弄了半天也不见修好,她刚蹲在车毂前去查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沈云簌侧脸过去,首先看到一双皂靴,随着目光往上移时,看见来人的脸,惊讶之余,又有些疑惑,魏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一身紫色官服,腰间束金带,腰侧挂着金鱼袋和象牙笏,这身官服,让人多了几分儒雅和庄重。
沈云簌以前总觉的官服不好看,可穿在魏临的身后上,儒雅与英气结合,竟然有些赏心悦目。
见魏临来身边,沈云簌站起身道:“四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魏临道:“今日,我也要去寻一趟李府,了解一下乌和镇当日的情况,我们一起。”
“表哥怎会知道我要去李府?”
除了父亲,也就三个丫鬟知道,沈云簌瞧了三人一眼,想看看是哪个人多嘴。
妙圆正心虚,却听到魏临说道:“昨日我去琉璃巷看望沈大人,故而得知,表妹等我片刻,很快就好。”
这个理由倒也合理,沈云簌也未多想,只继续招呼他们搬运剩下的礼品。
魏临换好了常服,沈云簌这边也收拾好了。
对待父亲的救命恩人,沈云簌也极为用心,今早告知魏老夫人时,魏老夫人也让人给她多备了几样礼品。
只是这样一来,马车里的空隙就少了,勉勉强强的可以挤进两个人,魏临身材高大,若和他同乘马车,那就更挤了,正当她想着怎么跟魏临说时,却见魏临朝着马走去。
“你上车吧,我骑马过去。”
听到这里,沈云簌松了口气。
李府在京都城西,一路上,差不多要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魏临带着走了一条近道,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李府,管事的引着进了门。
魏临小声叮嘱沈云簌:“一会,你不要进去了。”
“为何?今日我要见到人的,不然怎么道谢。”沈云簌自然不愿。
“你想啊,李将军受伤了,定然在卧房里休养,若要见你,免不了又要穿衣梳洗,对一个伤者来说,太过折腾了,我本就与李将军有些交情,无需那么多礼节,你留在外面等,表哥会转达沈大人的谢意,只要你人来就好。”
沈云簌本想亲自询问伤势,好回去转达父亲,见她迟疑,魏临拍了拍沈云簌的肩膀,轻声道:“阿簌你乖一些,表哥代表的就是沈大人!”
沈云簌抬眼看了魏临一眼,他目光柔和,嘴角轻扬,温温柔柔的在她耳边低语解释,处处都在为人思量,竟鬼使神差的认同了他的做法。
魏临跟随管事去见李承霄,沈云簌被一个丫鬟引着去隔壁偏厅里饮茶。
这李府很大,人却不多,没见几个丫鬟婆子,瞧着有些冷清,偏厅里闷得慌,她带着妙圆和春罗在府里的小花园里走动。
李承霄想不到魏临是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人,两人曾也在边关一起守过城,彼此相熟。
魏临直接说明来意:“沈大人一直牵挂你的伤势,故让我和表妹来此探望,表妹女儿家,你这样确实不宜见面,我已让她在外面等了。”
“只是背后略有些伤,不影响的,我可以起来。”说着,就要身边的小厮去帮他拿一件外衣。
李承霄的伤势在背部,却不影响走动。
见他要起,被魏临摁下来:“你好好休养,表妹人害羞,不喜见外人,故让我一起跟着过来。”
李承霄点了点头,他和沈弘之是一起回的京都,快到京都时,沈弘之说他有个女儿,年芳十六。
沈大人虽然年已不惑,不难看出,年轻时定然是个雅人至深的才子,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个绝色。
昨日收到拜帖,他也想见见沈大人的女儿如何,可今日等了许久,都未见人来,家里的随从非要给他抹药,这才又褪了衣衫。
等他还未抹完药,这人就来了,不等他收拾好,人就要进来看他,正在窘迫之时,来人却是魏临。
从魏临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这位表妹十分上心,不宜见,那就不见。
礼品和话都已经带到,魏临起身要走,李承霄忙从榻上起身:“眼看就正午了,留下来用膳再走不迟。”
“不了,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做,李将军千万要留步,外面有风,以免感染了风寒。”
魏临竟然关心自己的身体,他在战场上的那股狠劲,可是无人能敌,今日却会关心人了,他改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回府时,沈云簌以为魏临骑马回,却在马车走之前,进了马车里,且连问都不问,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端坐在她面前。
“四表哥,你不骑马吗?”
“外面冷呀,你想让我一直挨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