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今日难得热闹,咱们可以玩儿行酒令,雅令亦可,通令也行。”
余氏道:“要不就雅令吧,咱们就简单一些,今日外面下了雪,我们就以雪为题,一人一句,对不上来,就罚酒。”
魏洵道:“我们再加个难度,诗中不能有雪字,就从二嫂开始如何?”
姜氏:腊梅枝头琼英落,
余氏:一对人儿窗前坐。
魏洵:今夜良辰美景过。
接下来该魏临了,虽然以雪为题,但到了余氏这里,就悄然变成一首情诗了,若他不答,不知沈云簌会怎么接下去。
魏临端起了酒杯,自罚一杯。
接下来一句,就该沈云簌了。
魏洵有些后悔,他本意是让魏临接的,这个四弟至今未婚,也是镇北侯府一件心事,本想用情诗敲打一下,奈何丢给了沈云簌。
小姑娘还未成婚,风月之事自然不懂,不知是这里太热的缘故,还是被行酒令的诗句闹的,她小脸红扑扑的。
“算了算了,别难为阿簌了。”魏洵道。
“ 寒酥溪客终将错。”
◎寒酥与溪客◎
在坐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本可以连成一首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诗,可最后一句,却成了一首悲情之诗。
姜氏首先说道:“不错, 这句行酒令可没有雪字。”
魏洵平日里也喜欢吟诗作对, 也连连说好, 比起魏惜可是强了不少。
魏临听的出, 沈云簌这句行酒令另外的一种意思。
雪花乃寒酥之意,溪客意指荷花, 冬天的雪花, 和夏天的荷花, 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可不可以认为, 他是寒酥, 她是溪客,在一起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
目光投过去时,沈云簌也迎着他的目光,魏临饮了一盏酒, 不再多言。
今日魏老夫人送来的果酒味道着实不错,大家忙着开怀畅饮, 也都未曾在意沈云簌的行酒令有何深意。
魏惜觉得雅令没意思,想要玩通令,场面再度热闹,沈云簌不懂通令,魏惜亲自教她怎么玩,因开始不太懂规则, 以至于饮了许多杯。
虽说是果酒, 酒劲却不小, 沈云簌起初没感觉, 可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身子有些摇晃。
魏惜今日饮了两杯,脑袋就要往姜氏身上靠,姜氏早早带着她离开。
酒足饭饱后,魏洵也带着余氏走了。
临走前,特意叮嘱魏临,要魏临把沈云簌护送回去。
看着人一个一个离开,沈云簌也扒拉着矮几想要起身,一不小心,手指被一碗热汤给烫到了。
魏临送其他人离开,回来时就见沈云簌呆坐在原地,看着满是汤汁的手,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忙拿帕子擦拭手指,又让人打来一盆凉水。
浸过凉水之后,又直接把人从骗厅里抱出来,来到隔间,把沈云簌轻轻的放到一张榻上,让长易找来了一些治疗烫伤的药膏,给她抹上。
沈云簌全程倒是很听话,由着魏临上在手指上抹药。
上次是微醺,这次是真醉,酒后的沈云簌似乎胆子大了些,直视着魏临一直看。
“四表哥,你不凶的时候……有点好看。”
魏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本因为那句行酒令导致心里十分郁闷,心也似冬日的寒冰,直到好看两字说出,他感觉犹如一阵春风袭来,消融里心里寒冰。
魏临放下手中的小药箱,柔声问:“疼不疼?”
“疼。”
魏临低头吹了吹手指:“好些了吗?”
“不好。”
魏临拿出一块帕子,把烫到的三根手指包扎了一下,正要问话时,只见沈云簌的身体往旁边倾斜过去,魏临即使把人扶稳了。
“多谢……四表哥。”
酒醉后的沈云簌,宛如一个乖巧听话的木头美人。
她醉了,可他不想让她立即走。
端起长易送来的醒酒汤,一勺一勺的送到嘴边,并问她:寒酥和溪客为什么终将错?”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时节的东西,永远不会在一起,就如……你和我。”
果然是意有所指,魏临觉得有必要帮她指正一下。
“到了夏天,寒酥它会化成了水,滋养溪客,水若没有溪客,就是一池死水,毫无生机,而溪客没有了水,也将香消玉殒,他们彼此谁也离不开谁,就如你和我,表哥说的对吗?”
沈云簌脑袋有些沉重,也听不进魏临的辩驳:“困,我想回房了。”
“想走可以,先回答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