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使劲推开康熙帝,手慌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脸红得滴血,潋滟的桃花眼里泪珠欲坠不坠。
【大骗子!不是说守好了梅园吗?】
接连遭遇打断和打脸的康熙帝很不爽快,康熙帝咬了咬牙,语气不善:“梁九功,你这差事当得愈发好了!”
梁九功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地求饶:“奴才有罪,主子爷喜怒。是太子殿下来了。”
康熙帝捏了捏眉心:“让兔崽子滚回去。”
青璃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见不远处颠颠跑来一只红团子。
胤禘披着新得的红狐皮斗篷,跑到青璃的身前站定,拉着青璃的衣袖撒娇:“额娘,除夕夜要一家人一同守岁才行,您和阿玛怎么能扔下安安呢?”
康熙帝捏着胤禘的后领把他提溜过来,稍微用了几分力气摁住胤禘的小脑瓜:“你哥哥姐姐们不都自己乖乖待着吗?偏你最能折腾,还追到这里来!”
胤禘噘嘴:“安安和阿玛额娘才是最亲的一家人。”
康熙帝认可他这句话,并不反驳,转而道:“你这个行为叫窥伺帝踪知道吗?”
胤禘哼哼唧唧:“宫里谁不知道您跟额娘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梅园,还用窥伺吗?有脑子就行。”
康熙帝捏住胤禘叭叭叭的小嘴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守岁这事有朕陪你额娘就够了,回你的广安殿自己过。这是圣旨,不容置喙。”
胤禘被康熙帝手动闭麦了,他努力挥动着短胳膊,挤眉弄眼地跟青璃求救。
青璃也没辜负孩子的期待,莲步轻移从康熙帝手上解救出小可怜,牵住胤禘的小胖手:“守岁是家事,额娘说了算,额娘也想陪安安守岁。”
胤禘仰起小脑袋,得意洋洋:“阿玛,额娘的凤谕您听是不听啊?”
康熙帝不想搭理这个狐假虎威的小人,甩了甩袖子,怒火全冲着没拦住兔崽子的奴才们去了:“今天跟着的奴才,当差不力,每人二十板。”
胤禘挡在梁九功身前,阻止他的领罪之词,软乎乎地看着康熙帝:“阿玛,不怪梁公公他们,都是儿子不对。儿子要硬闯,他们岂敢大动作阻拦?”
青璃也不大赞同:“皇上,今日跟着的大都是御前近侍,年节事务繁多,二十大板把人打坏了不说,耽误皇上您的要事怎么办?除夕也不宜见血,不然就罚俸一月,小惩大诫?”
见康熙帝拧眉不语,青璃凑上前去,垫脚贴紧他的耳朵,吐气如兰,甜蜜诱人:“玄烨哥哥,放过他们,就当保佑阿璃来年顺利嘛~”
康熙帝怎么可能受得住青璃的撒娇痴缠呢?叹了口气妥协道:“都听皇后娘娘的。”
逃过一劫的梁九功喜出望外:“多谢主子爷宽恕,多谢皇后娘娘仁善。”
康熙帝摆手:“退下吧,别再犯了。”
梁九功苦着脸看向胤禘——若下次太子殿下继续强闯,奴才也还是不敢对他动手啊!
胤禘抬头望天,嘿嘿一笑:“孤下次不会乱来了,绝不再连累你们。”
梁九功堆满笑容:“太子殿下言重了。”
胤禘扶起梁九功:“梁公公,孤送你下去。”
康熙帝瞄了眼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冷哼一声:“浑身上下长满了八百个心眼子。”
青璃挑眉,语气疑惑:“梁公公因为安安受罚,安安亲送梁公公,安慰一二也在情理之中吧?”
康熙帝牵住青璃的素手,十指相扣:“这兔崽子是打算自掏腰包补他们的俸禄,甚至借口弥补多赏赐一些。”
青璃眼角弯弯地笑出声来:“玄烨哥哥虽然语气嫌弃,但我知道你心里可高兴了,所以才没有阻止也没有拆穿。”
康熙帝继续嘴硬:“这小子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收买御前近侍。”
青璃摇了摇二人交握的双手:“安安毫不遮掩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阿玛的纵容和默许?而且些许银子怎么可能收买到玄烨哥哥的御前近侍?顶多拉近关系,这不正是玄烨哥哥想看到的吗?”
康熙帝点了点青璃的鼻尖:“阿璃懂朕。”
感受到青璃指尖泛起的凉意,康熙帝牵着青璃朝布置好的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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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在亭中的小榻上坐定,康熙帝亲自给青璃脱下斗篷,端茶倒水。
青璃嗅着鎏金彩绘茶盏中飘来的氤氲清香,听着康熙帝语气骄傲地讲述下午太和殿发生的诸事。
康熙帝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堆砌在他的小宝贝身上:镇定自若、王者风范、百伶百俐、气度非凡、智勇双全……
青璃自顾自地饮茶,也不打断他激动上头的情绪,权当在听说书。
没一会儿胤禘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康熙帝见状,脸上的春风得意立马消失不见,板着脸轻咳一声,遮遮掩掩地做了总结:“……马马虎虎尚可。”
青璃勾起唇角,撩起眼皮子,轻笑一声。
【我就知道会这样。】
【怪会装模作样的。】
【安安怕是从不知道他阿玛有两幅面孔吧?】
【也不知道他阿玛是个儿子控、无脑吹吧?】
康熙帝揉着青璃的指腹:有阿璃这个两幅面孔的鼻祖在,朕可不敢班门弄斧。
康熙帝瞥了眼胤禘腰间的荷包,岔开话题:“闯一次梅园,荷包瘪了不少吧?”
胤禘知道这些小伎俩瞒不过康熙帝,也没打算瞒。
胤禘扑到康熙帝怀里:“阿玛,您什么时候教一教儿子御下之道呗,您的奴才可真忠诚,儿子告诉他们这是您同意的,他们才敢接银子。”
康熙帝嗤笑一声:“朕何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