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热乎的,被冻透的身体也慢慢的暖了一些。
路远提起茶壶给秦天佑和他自己分别蓄了水,然后低声道:“老秦啊,你也别灰心,那话咋说来着啥精所至,啥就开了。”
秦天佑嫌弃的给了路远一个白眼:“那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告诉你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多读点儿书,你就是不听。就你这样啥时候才能把白竹追到手啊。”
听到白竹的名字路远立刻打起蔫儿来:“老秦,别提了,我和白竹过去就没大有戏,现在人家考上大学了,以后有大出息了,我就更加没戏了。”
俩人认识这么久,秦天佑还是第一次见到路远对他自己如此没自信过呢。
秦天佑也能理解路远的不自信,但他却不赞成这厮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你别说那些没出息的,遇到一个特别喜欢的女人不容易,你如果不极力争取一下你甘心吗?”
路远底气不足的说:“我当然不甘心了,可我有自知之明啊。”
接下来路远就把几天前他在街上偶遇白竹,然后邀请白竹吃晚饭被白竹的嫂子搅黄了的事跟秦天佑叙说一番。
路远虽然看着粗粗拉拉的,许是工作原因,他很善于察言观色的。
那天白竹的嫂子虽然没对路远说一句难听的,但是她的表现已经让路远清楚的了解到了白家人是看不上自己的。
路远不是那种无知普信男,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过去他或许还有勇气追求白竹,可如今自己和白竹的差距肉眼可见的在拉大。
白竹是他们咩县的状元,山大的学生,山大可是他们省最高学府啊。
山大毕业的将来肯定会在大城市发展了。
他路远呢,不过是一小小乡镇公安,就算他努努力两三年内顶多能从乡镇小公安变成乡镇小所长。
乡镇小所长在他们十里八村是个人物,但是跟将来在省城落脚的大学生而言屁都不是。
见路远是真的没有那个底气追白竹了,秦天佑心里头有些不忍:“老路啊,你只要努力的进步,你和白竹的差距会慢慢缩小的。你如果真的放弃了,可能这辈子你俩就真的没有交集了。”
白竹长得漂亮,而且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女孩子。
闺女是该富养,但是被富养的同时没有让她们了解社会的险恶,人性的复杂,那么她们就很容易被坑,被骗。
路远惆怅的叹了口气:“老秦,我也想进步啊,可我又不是读书的材料,看到书本我就想犯困。我的工作性质就这样,我努努力顶多能尽快变成咱们镇上的所长,再后来调去县城,我退休之前能混个县公安局一把手,我就很满足了。”
秦天佑也知道路远想要短时间缩小跟白竹的差距很难:“老路,白家人怎么看你不重要,关键是白竹。只要这妮子认准了你,谁拦着也没用。如果你不趁着她开学之前搞定你俩的关系,她开学后你可就真的没戏了。白竹长得好,像一只单纯的小羊羔,这样的女孩子是很枪手,遇到一个有点儿心机的没几天就能把她拿下。”
路远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筷子,然后咬了咬后槽牙:“听你的,我尽量争取一下。”
吃完饭,路远就用摩托车把秦天佑送回了家。
林四月留路远吃了晚饭再走,他也没推辞。
秦天佑忙说:“老路爱吃饺子,给他包饺子吧。”
林四月柔声道:“好,我给路大哥包白菜肉馅儿的饺子,我多包一些路大哥走的时候拿着回去给路大叔吃。”
“那我就不跟弟妹客气了。”路远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路远和他老爹都不咋会做饭,路远平常在外面吃的多,路父在家经常吃玉米糊糊就咸菜。
虽然路母故去很久了,但路父仍旧不太能把自己和儿子照顾的很好。
路远好歹会包饺子,包包子啥的,品相不咋地,好歹能弄成了。
他工作忙,根本没时间包饺子或者包子。
一年到头的路父也吃不了几口饺子,实在是馋了就去路远的几个姑姑家解解馋。
每次路远来家,或者林四月去镇上都会给他们爷俩准备一些做好的面食,或者烙好的煎饼。
晚饭才上桌家里就来了客人。
来的是队上的五保户老熊头儿。
前些日子苏老临走之前给社员们免费看病,秦天佑负责给需要针灸的人扎针,或者刮痧。
老熊头是第一个被秦天佑扎针的。
被扎针后老熊头的脖子和肩膀就不那么疼了,后来阴天下雨了老熊头就跑来请秦天佑给他扎一针。
一来二去的,老熊头也算家里的常客了,所以他来小花狗不但不凶他,还会亲切的冲他摇尾巴。
看到进来的是老熊头,林四月忙笑着招呼:“熊大叔,快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饺子。”
我的录取通知书呢
老熊头对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咽了咽口水,然后才笑呵呵的说:“我吃的饱饱的过来的,你们快吃吧。天佑啊,多吃点儿,吃饱了给我扎扎。”
路远笑着打趣:“大叔,你就不怕这小子给你扎坏了?你哪儿疼啊,要不我给你捶捶。”
老熊头用手里的破烟袋锅子在半空戳了一下嘴欠的路远:“我才不用你捶,我怕你给我捶坏了。”
秦天佑忙说:“等下我就给你扎,大叔,你还是脖子疼,肩膀疼吗?”
老熊头说:“脖子和肩膀也疼,不过比没扎之前好多了,这几天我的腰也疼,腿也疼的,你给我扎扎腰和腿。”
林四月瞥了一眼老熊头的穿着,然后皱眉:“熊大叔,你穿的太少了,你是不是没有厚厚的棉裤啊?我给你一条天佑哥穿过的棉裤,不知道你嫌弃不嫌弃?”
老熊头是个单身汉,他的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姐妹们给置办的。
他都六十多岁了,姐妹们也不年轻了,照顾起老熊头来肯定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