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支书家离开后,林四月就快速的回了自己家。
白竹看到林四月抱了一捆塑料布回来,她就迎上来问:“月月,你弄这么老些塑料布做啥?”
林四月笑着回答:“弄塑料棚,然后在里头种菜啊。”
说着林四月就把塑料布放到了秦红梅面前:“红梅,今天下午你就别出去了,你在家负责把这些塑料布用针线给拼接起来,具体拼接多长多宽我写在纸上。你一定要记住拼接的时候针脚必须得细密,不可以有任何的缝隙。”
秦红梅忙答应下来。
眼下的塑料布才一米五左右宽,两米多长。
林四月要建的塑料棚初步估计有八九米长,八九米宽的。
塑料布的长宽不够,只能用好几块塑料布拼接起来使用。
建大棚的杆子用的是木头的,林四月早就从秦三叔家买好了,塑料布有了,杆子也有了,就还差铁丝了。
铁丝秦天佑托路远帮忙买一些。
就在这天的下午路远就把铁丝给夫妻俩送过来了。
路远一看白竹也在这里,他的眼睛瞬间有星星在闪烁。
晚饭还没做好,秦天佑带着路远出去溜溜弯,说说哥们儿之间的知心话。
“老秦,白竹咋在你们家呢,今天不是周末啊?”路远提到白竹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明显温柔了一下下。
秦天佑很想扬起手里的拐杖给路远这个棒槌一下子:“你连白竹要考大学都不清楚,你还说对人家有意思,有哪门子意思啊?”
“啥?白竹要跟你们两口子一样考大学?”路远惊呼出声来,然后他的脑袋就狠狠的耷拉下去了。
秦天佑在路远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白竹要考大学,考试之前她会一直跟我们一块学习。老路,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心思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表现一下。”
路远很想追白竹,可他不知道该咋追。
秦天佑当然想要帮好兄弟一把了,只是在追女孩子上他的经验貌似也不是很足,只能现学现卖。
路远有些懊丧的说:“人家考大学了肯定更加遇到更好的,我就是个大老粗配不上人家,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好。”
如果白竹没有打算考大学,而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在自己现在的工作岗位上,路远还有信心追人家。
路远过去一直挺自信的,但是在遇到白竹以后他就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路远是那种拿起书本就犯困的人,他是不可能为了追随喜欢的女孩儿的脚步强迫自己去学习,也跟风去考大学的。
秦天佑也知道路远不是读书的材料,他不建议路远放弃现在的工作然后加入他们的高考备战小组。
不过看到好兄弟这会儿有些丧,秦天佑想安慰他鼓励他,但一时间又不在该咋说才合适。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因为路远来了,所以这顿晚饭就多炒了一个菜。
“白竹,你之前的工作就很体面很稳定了,为啥还要考学呢?”路远显然是在跟白竹没话找话。
白竹用看傻缺的目光看了路远一下,这才回答:“因为我想进步啊。”
路远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话了。
与此同时,苏老正在牛棚里给京城那边写回信。
苏老才把信写好赵老就过来找他下棋了。
“老苏,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赵老的话里话外透着一丢丢掩饰不住的羡慕。
苏老没有瞒着老伙计:“是要回去了,不过我还是要等几个孩子考完试再走。你也知道我这个孤老头子膝下多寂寞,不像你和老韩头家里有老伴儿,有儿孙。”
赵老给了苏老一个理解的眼神儿:“老苏,我说话你也别不爱听,你回去后过去属于你的那些也都重新属于你了,你如果想再婚的话不是——”
没等赵老把话说完,苏老就拉下脸来:“老赵头,你应该知道何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到苏老生气了,赵老不好继续说让老伙计不快的话题了:“老苏,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下棋,下棋。”
唯不忘相思
苏老把棋盘拿过来,然后又多加了一盏煤油灯,这下小小的空间里就显得不那么昏暗了。
两个老爷子下的是象棋,棋艺不分伯仲。
赵老因为刚才说了让苏老不高兴的话,所以下棋的时候他比平常安静很多,生怕一不小心又说出让老苏头不高兴的话来。
老苏头脾气大的很啊,他如果真的生气了,那是直接撂脸子撵人的。
不能跟老苏头下棋了,那只能去找老韩头。
想想老韩头那个臭棋篓子,找老就更加害怕自己把老苏头惹生气了。
两个老头儿就这么安静的下了两盘棋,各有输赢。
等下第三盘的时候苏老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老赵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林四月和秦天佑这俩晚辈格外眷顾吗?”
赵老下意识的捏了捏手里的棋子儿,等重新把棋子落下他才开口:“因为林四月让你隔三岔五吃到韭菜盒子,还有秦天佑是你从下放到现在接触的第一个病人。”
苏老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只是猜对了一小半儿。最要紧的一点是因为秦天佑的样子有点儿像我的一位故人。”
说到故人这个饱含深情的词汇时,苏老不在云淡风轻,那双因为年老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溢满了一怀愁绪,几年离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