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够了张桂兰,秦母这才把话题重新扯到婚事上:“四月啊,我看你就抱着被子直接去我们家跟天佑过日子吧。景明这个情况肯定没法举办啥婚礼,你说呢?”
秦母巴不得林四月马上就搬过去,这样他们就不用继续照顾秦天佑了。
照顾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人绝对苦差事,秦母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绝对不会照顾秦天佑的。
秦母心里头的算计林四月看的清清楚楚:“婶子,我可以不跟天佑哥像模像样的举办婚礼,但我们住的房间你们得布置的喜庆一些,而且你必须得找个媒人,这样我们俩也不算私定终身。我要嫁人了,我姑还有我嫂子肯定不甘心,他们如果闹,你必须得帮我跟他们吵架,掐架,甚至是更严重的冲突。”
“四月,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尽快嫁过来和天佑过日子。”秦母觉得林四月提的几个要求不算多过分,自己是完全能办到的。
接着秦母眼珠一转,又想起了什么:“四月啊,这次天佑受伤上头赔偿了一笔抚恤金。天佑已经答应我们拿出二百块钱帮他三弟娶媳妇了,你可不能怂恿他变卦。”
林四月淡淡一笑:“婶子放心,那是天佑哥的婚前财产,我没有处置的权利。他是拿出一部分给家里,还是全部给你们,我都没意见。”
那些抚恤金可是秦天佑用命换来的,秦家人却打那笔钱的主意,林四月替秦天佑寒心。
一切都谈妥了,秦母就没继续多逗留,背着手起身告辞了。
林四月只是象征性的送了秦母一下,然后继续准备烙糖饼吃。
大姑来了
林四月刚要准备拿糖饼吃,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她不想听到的声音:“月啊,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啥呢?”
来的正是林四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浩和林娟外,血缘最亲的亲人——林大姑。
林四月预感到张桂兰会找林大姑来当说客,这不,人就来了。
一进门,林大姑就开始冲着林四月哭天抹泪:“月啊,浩浩和娟娟可是你哥唯一的血脉啊,也是咱们这一枝儿唯一的香火,你咋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你对得起你早死的爹娘,对的起把你拉扯大的哥哥吗?”
林家父母故去,林大哥故去,林大姑就把自己当林四月的家长了,嘘寒问暖到是没有,说教到是隔三差五来一波。
当初也是林大姑配合张桂兰一起劝说林四月把林浩林娟留下。
为了说服林四月一心一意抚养那两只白眼狼,林大姑可没少打亲情牌,对她各种道德绑架。
张桂兰把林大姑弄来当说客啊,如此可见她是多害怕林四月突然撂挑子,不继续当冤大头帮她养那两只白眼狼了。
老半天林四月都没啥反应,林大姑有些急了:“月啊,你不吭声是啥意思啊?”
林四月见自己的沉默是金不能把大姑逼退,她只得开口了:“大姑,既然你这么在乎老林家这点儿血脉,你就把那俩孩子领你家养着呗。反正你有好几个孩子,俗话说一只羊也放,一群羊也是放的。”
林大姑一听林四月要把孩子推给自己养,她瞬间急眼了:“我又不是没孩子,你是生不了孩子。你帮你嫂子养孩子,不也是在帮你自己呢。你这个死妮子,咋这么不知好歹呢?咋,你还真的打算找婆家了?就你这不能生孩子的,能找到啥样的?”
虽面前的是自己的侄女,但林大姑看林四月的眼神儿是充满轻蔑的。
对于林大姑她们这所谓的传统女性而言,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生孩子。
林四月都21了,瘦的跟豆芽菜似的,最要命的是连例假都没有,肯定生不出孩子啊。
女人生不出孩子,特么的算什么女人呢,跟不下蛋的母鸡没区别。
林四月一眼就看穿了林大姑的内心所想,她清冷一笑:“大姑,我就把话撂这儿,要嘛你把那俩小崽子领你家去养着,你如果不养,那就别来我这儿瞎嘚嘚。我就是养猪养狗,养癞蛤蟆,我也不养林浩和林娟那俩崽子。”
林大姑一看林四月是铁了心不肯继续养那俩孩子了,她仍不死心的劝:“月啊,我知道你养俩孩子怪困难的,要不你就把林浩留下,那可是咱们老林家最后一点血脉了,就当是为你早死的爹和哥哥行不?林娟是个赔钱货,就让你嫂子带去。张桂兰如今也给老高家生下带罢儿的了,地位也稳固些了,她把小闺女带过去养,高铁柱和她婆婆应该能容得下。”
林大姑以为自己够为林四月着想了,对方应该见好就收了,可她错了。
林四月冷不丁抓起了桌上一只缺口很大的茶碗狠狠朝在那嘚啵嘚,嘚啵嘚没完的林大姑砸了过去:“我都说了我养猪养狗养癞蛤蟆,就是不养林浩林娟那俩兔崽子,你听不懂人话吗?”
林四月丢出去的茶碗稳准狠的咂在了林大姑的门牙上,直接把中间那一颗门牙给砸掉了,疼的林大姑哎呦一声,然后一边捡起掉落的门牙一边骂:“林四月,你这个疯妮子,你连你姑都打,你就不怕打雷劈死吗?”
“如果你再不滚出我的家,我就不只是砸掉你一颗门牙那么简单了。”说着林四月就抓起了地上的小马扎子,准备随时朝林大姑砸去。
林大姑气哼哼的跺了几下脚:“走就走,你这个破家就是求我,我也不来了。林四月,你早晚会后悔的。”
没当成说客的林大姑捏着被砸掉的门牙骂骂咧咧的走了。
确定林大姑彻底走远,林四月才把藏起来的糖饼拿了出来。
刚才林四月没有把自己已经和秦天佑在一起的事告诉林大姑,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反正对方早晚会知道。
林四月已经不在乎这份所谓的亲情了,所以关于自己的一切她都不屑于跟不相干的人多费唇舌。
她也知道两只小崽子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甩出去,她有信心应付接下来的一地鸡毛。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身后有天佑哥哥支持呢。
比起自己那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林四月更在意秦天佑的伤。
林四月烙了两个糖饼先自己吃了,然后她又去小菜园割了一点点鲜嫩鲜嫩的韭菜,她准备用剩下的面粉做韭菜盒子。
家里面粉有限,林四月只做了四个韭菜盒子。
韭菜盒子出锅后,林四月把其中两个送去给秦天佑吃,剩下的两个她包在了报纸里准备去村西头的牛棚。
林四月所在的村子名叫百花峪村,不过现在改成百花峪大队了。
他们这个大队一共四百来户人家,林四月住在东头。
头几年下来一批知青,还有一批特殊人群。
那些犯了错误的人住在牛棚里,几乎都在村西头住着。
林四月到了村西头大柳树附近的一个牛棚。
靠近牛棚以后,林四月小心翼翼的朝里头喊了一声:“苏叔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