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见他们根本就不敢再继续交谈了,这才失望的停止了继续的攀谈。
“真过分啊,阿萨谢尔。”他说,“你吓到我们未来的同僚了。”
阿萨谢尔对此的回应是不发一言,只是以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那么我们也动身吧。”伊莫拉上前来打圆场,那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这一对双子,“和我们来。”
苏里尔和塞薇娅拉不自觉的相互握紧了对方的手,随后才在伊莫拉的邀请中点了点头。
他们于是俱都展开身后的翅膀,随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姜绮:“……”
但是她不会飞的啊!
如果说陆地属于魔族,那么天空就属于神族。他们中的大多数生来就拥有翅膀,能够自如的在天空当中飞翔。
而很巧,姜绮并不属于有翼的种族。
虽然她也可以从自己那庞大到令人咂舌的私库当中找出能够用于飞行的装备来,但是那样就有些太过于显眼了。
神族的几位大祭司长并不是聋子和瞎子。正好相反,他们五感敏锐,能够捕捉到非常微小的动静。
如果因为自满又或者是粗心,而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什么纰漏的话,那么一定会立刻的就被发现。
姜绮在心头略一沉吟,决定先在地面上跟着走,若是等到之后他们飞去什么她跟不上的地方了,到了那时再另想办法也不迟。
而几位大祭司长当然不可能想到,他们正在被人跟踪。
这是有如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尤其还是发生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其实,若是他们当中有谁能够低头认真的看上片刻,那么也一定能够隐约的察觉到某些流动的违和感;但是他们立于云端之上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悠久和漫长了,以至于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低头”,自然也就错过了一个能够发现不对的大好的机会。
只是走着走着,姜绮却发现,这一条路她居然也不怎么陌生——因为这分明就是她来的时候的路。
联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一条奇异的、长长的通道,不知为何,有某种想法在姜绮的脑海当中开始浮现,并且愈演愈烈。
或许他们最终要去的,就是她先前来的那一条路呢……?
这样的想法在最后得到了落实,几位神族像是从天而降的大鸟一样在那通道的入口处停了下来,并且鱼贯而入。
姜绮要比他们落后一些,等到她跟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通道当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哪怕是一道人影在。
她的面上少见的露出来了带了些茫然的,迷惑不解的表情。
……人呢?
这是最不应该产生的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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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姜绮亲眼见着他们在进入这里之后消失, 那么自然不会被误导。她猜想在这通道当中,应该是拥有某个类似于秘境的入口一样的【门】,只要找对位置, 事情就算不得麻烦。
而想要确认那个门的位置……姜绮倒是也拥有一点取巧的手段。
实际上, 她对于那个隐含金光的湖, 以及双子必须在其中浸泡的行为,有一个猜想。
那湖水当中一定是含有萨缪尔的血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神明的血液能够拥有怎样的威力,从科科尔只是饮下了一小盅的血液便能够获得等同于深渊六分之一的权柄这件事情上,似乎就已经可见一斑。
科科尔是被深渊的权柄所选中的容器,可即便如此, 在接受了白昼的权柄之后,他也需要经历每千年一次的死亡与重生。
——因为身体无法容纳这样庞大的两种力量, 而处于崩溃的极限, 倘若不以轮回的方式进行更替的话,大抵会像是烟花那样灿烂的炸裂。
如果连魔王都是如此的话, 那么也就更遑论其他的“普通”的存在,接触了神血之后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了。
应该就像是那一对六翼的神族双子一样,即便是已经被无数倍的稀释过的血液, 但是也依旧痛苦的有如被人扒皮拆骨,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能够被称之为“完好”的。
而这样提前的经受神血的灌溉与沐浴, 一方面是循序渐进的强化他们的身体, 以便能够承受神血之中所蕴含的浩荡的力量;另一方面, 应该也是先这样进行前期的渗透, 将他们体内属于光元素的力量提升到极致。
是的,姜绮已经发现了。
双子当中的兄长原本并不是光属性的魔力, 但是在这些天的浸泡当中, 他的力量属性毫无疑问一点一点的产生了转变, 并且直到最后彻底的成为了光属的模样。
或许……每一位神族大祭司,都曾经经受过这样的“改造”。
姜绮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既然如此的话,是否可以假定,只有体内的光元素的魔力浓郁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才有资格踏入这一条通道之后的那个秘境?
姜绮体内不会有任何的光属性的魔力存在,因为她本身便是深渊的具象化,是这世间最为深沉的那一方无光的暗夜与夜空当中的血月,不管怎么看都与“光明”站在背道而驰的方向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姜绮就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办法了。
她顺着通道往前走,最后在某一处停了下来。面前的石壁看上去同周围的并无多少的区别,可是当靠近这里的时候,姜绮眉心间那个被暂时留下的神印却仿佛被点燃了一样,散发出灼灼的热度。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姜绮觉得就像是萨缪尔在她的身上留下来了一个信号探测器,而越是靠近信号的发源地,这个探测器的反应就越是剧烈。
难道说……萨缪尔就在这一面墙壁之后?
姜绮这样猜测着,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由那从神印当中流淌出来的力量将她暂时的包裹,形成了一层完美的外壳,而属于深渊的力量则是安然的沉寂到了身体的最里部,像是那样馅料那样被表层的“面皮”给暂时的包裹了起来。
说来也怪,分明白昼与深渊的力量应该毫无相性,是最为狂暴和不和的;可是当被那些光元素包裹的时候,姜绮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而是觉得自己仿佛浸泡在了温度正好的暖流当中,熨帖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