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突然,她整个人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搂住,然后,熟悉又温暖的声音从亘古的悠远之中传来,强势又温柔的以势不可挡的冲劲,冲将进来,把她从冰冷之中捞了起来。
那道坚不可摧的冰冷轰然消失,姜娴就听到有人唤她:
“胖丫儿,我们回家了!”
以爱为基(二更)
若说这一天对于顾禾来说,是难忘的一天,那么对于顾珩来说,这一天大约是恐惧到极致的一天。
他本来在地窖里,隔着密室的门,刚开始压根没听见声音,是后来,突然听见一阵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他才猛然惊觉,家里怕是出什么事儿了。
等到他极速跑出来,就看到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他家胖丫儿面容冶艳如艳鬼,眼神却冰寒彻骨的宛若入了魔障。
周遭,好似有一种隐约却又越发浓郁的似要毁灭一切的撕裂感不停的往他和他媳妇儿挤压过来。
这怎么能?
顾珩知道,这些不相干的垃圾定然是做了什么惹的他媳妇儿如此,但他们可以慢慢收拾,媳妇儿现在的状况才是关键。
他顾不得其他,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把媳妇儿给唤醒,哪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那一刻,他想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天塌了都不能让他再想到别的事情。
他就觉得他的心宛若在撕裂撕裂再撕裂,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就是空荡荡的,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好在,得天之幸,也许是他真心换真心,媳妇儿回过神来了。
彼时,他已经大汗淋漓,狂喜过后一股子后知后觉的乏力才涌了上来,他几乎站不住。
姜娴回神,才恍然刚刚怎么了,大怒之下,忍不住就丧失了理智。
一抬头,感觉到面前男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竟然比她上回生大禾大砚的时候,她生完看见他进屋来看她的时候的脸色还差。
这男人实实在在是为了她去了半条命了。
即便都已经自己支撑不住了,他却依然紧紧抱着她,她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本来依然被杀意蚕食鲸吞的理智瞬间归位。
为这种垃圾愤怒,他们还不配。
她也不愿多看地上那婆子一眼,环抱着顾珩,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嘴角蠕动,却是凑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话,用五音疗法为他缓解。
就这么说了大约一炷香时间,顾珩才稍稍缓了一些,哆哆嗦嗦的,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
“姜娴,以后,你再也不要这么吓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顾珩甚少叫姜娴名字,处对象的时候,他多是叫她胖丫儿,亲昵又带着调侃。
姜娴也不甘示弱,时常叫他顾老板,若不,就三子、珩哥、顾珩的混叫一通。
等结婚了,顾珩叫她媳妇儿,在外人面前,他都称呼她为内人、我家属,在下属兄弟们面前,他给人介绍都是你们嫂子……
如同这般叫姜娴,姜娴竟然恍惚之中觉得还是他俩不熟的时候,或者刚处对象那会子?
顾珩只说了短短一句话,便不说了。
他声音很轻,但姜娴觉得,却刻骨铭心的深刻。
千言万语无尽处,情到深处自然浓。
有些话,不用多说,语言空乏,无力承载,却已足以让姜娴知道顾珩的心意和恐惧。
他一直是爱她的,很深,哪怕澜国姜娴从不相信这个,但到了华国,和顾珩结了婚她也信了。
那些转瞬即逝的小细节,没有哪一个不包含着顾珩对她的包容和情意。
明知她和曾经的姜娴不同却不多问的了然和克制。
平日里恨不能照顾到她每一根头发丝儿的体贴与细腻。
纵使天高海阔,也任她翱翔,绝不束缚她一分一毫的胸襟和宽仁。
他用无声的爱和行动做土,滋养着她,供她安稳生存,灿然绽放!
她依然环抱着他,紧紧的,却道:
“以后再不会了,我有你,怎么着都得爱惜自己。”
为了你,我也该惜命!
否则,你怎么办呢?
姜娴没说,顾珩却好似听懂了,他把脸深埋进她的脖颈处,似难得脆弱,却坚定道了声:
“好,一言为定!”
姜娴一手紧紧搂着他,另一手的手指技巧的在他背上的穴位上拍拍打打,她家男人被她吓坏了,可不得善后么?
也不知是姜娴的承诺起了作用还是姜娴的医术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儿,顾珩便回过神来。
他先是转过身,看也没看那个名义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一眼,而是捡起那圈椅,拿回来,放好,然后,一把抱起姜娴,好好安置在椅子里,他才道:
“你先休息休息,他们我来处理就行了!”
姜娴点点头,无比心安,她拍拍顾珩的手臂,言简意赅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