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这回终于看向赵承光:“懂?”
赵承光:“……”
他能懂什么?炫耀他大舅哥好呢?欺负他没个一条心的大舅哥帮自己说话呗?
什么人啊这些是?以后有什么热闹事他再不跟他们说了,两人居然拉帮结派?还不带他?
亏得他难得今儿在村口看到两人回来,他还高兴呢,结果这两人这么不捧场!
他“哼”了一声,不高兴跟他的珩哥搭话了,但让他不说话,那是不行的,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他回头找上了姜二哥,继续和姜二哥自来熟的搭话:
“哎呦,姜二哥,您这真是春风满面吖,怎么样?跑船的事儿还习惯不?”
其实,他叫姜二哥是投机取巧了,按说,他本来的辈分比姜娴要低呢,该叫姜娴为小姑的,奈何,姜小姑成了嫂子了。
那么,嫂子的哥哥,不就是他的哥哥吗?
所以,他就叫姜二哥了,而不是姜二叔。
姜老二也不介意,他是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脸上的笑意都没断过。
夏日的太阳何其的炽烈,赵承光觉得他似乎脸上都在发着红光呢。
“习惯,咋不习惯了,船上日子过得可好了,有吃有喝,顿顿都是大馒头呢,鱼更是管够吃,还有床睡,还有工资,啧啧。”
姜老二是真觉得这工作适合自己呢。
他平日里就是个离不开水的,这种夏天,他每天都得扎猛子去河里游两圈的,他家大小子就随他呢。
这会子上了船,在海上飘了五六天来着,他一点都不觉得腻歪。
本来还有点忐忑,他这半辈子了,第一次去上班,从不知道上班是这滋味,更没有和那么多陌生人接触过。
便是妹夫说让他去试一试,自家妹妹还特意回来鼓励他呢,他去的时候,都是心里打鼓的。
没成想,船上的人意外的好相处,大家都是跟他一般的人,家中有田地要种着,有孩子要养着,都是出来讨生活的,除了妹夫,还有两个跟他一班上船的,不仅是他们同一个县的,还是隔壁公社的。
一路来去,大家越发熟悉,倒是还处成了朋友。
赵承光听了只觉得同人不同命啊,其实不用多问,他就知道,姜老二适合这工作呢,瞧瞧回来红光满面的模样,就知道他自己个儿有多高兴了。
想到他那会子在珩哥的渔船上,吐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原以为第一次坐船才会那般,以后再坐总会习惯的,没想到是坐一次吐一次……
哎,怎么有人会喜欢船这玩意儿?
走到一多半儿,姜老二便和顾珩摆手道别了。
姜家在村尾,顾珩和胖丫儿的家却不到村尾,还属于村中部分呢,可不就要分开了。
顾珩这人一贯对人冷淡,但对待姜家人,对待大舅哥们就好多了:
“二哥要不进来坐坐,胖丫儿今天在家呢。”他鲜少这么对人客气的。
胖丫儿现在一星期能休息两天,其中星期六是她的固定休息日。
正好今天就是星期六。
顾珩其实早就归心似箭了。
若不是因为这一回有不得不出海的理由,他恨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陪媳妇儿呢。
不得不说,船厂还是很不错的,临时船工们被聘用入厂后,并不是每个月都需要出海。
当然,船厂每个月都有出海任务,但却不拘着船工每月出海。
只不过,你这个月不出勤,就没有钱拿就是了。
这其实就很人性了。
当临时船工的人,除了顾珩这种“动机不纯”的,怕是独一无二了,其余人都是出来谋生计的。
城里人有自个儿的工作,这种没有粮票的工作他们看不上,便是做了,也吃不饱,所以,愿意做这份活计的大部分都是庄稼汉子。
平日里偷偷的溜出来,最多一个月七八天,虽然不给粮票,但在船上的时候,吃的喝的甚至比在家里都好。
好吃好喝还能给家里省粮食的也就罢了,末了,月到月的给十几块钱呢,这等好事儿,等闲去哪里找?
非得挤破头,才能进来的。
但也有时间不凑手的时候,比如正赶上农忙、春耕、秋收等等。
顾珩自然不存在这种问题的,自媳妇儿怀孕,他就每个月时间都感觉不凑手了。
若不是他心中总是惦念着县里的房子,想着以后想得到住房指标,怎么也得跟厂里的人搞好关系?
所以,每隔一两个月,他都去厂里晃一圈,混个脸熟。
除了这事儿,他连要其他地方要出去的活儿基本上都推了,估摸着预计真得等到媳妇儿生了后,恢复寻常。
姜老二虽然是闷葫芦,但实际上心中自有内秀,他咋能这时候去打扫妹妹和妹夫呢?
这才结婚没一年呢,正是小夫妻俩恩爱的时候,妹妹还怀着两个外甥呢,他有这么没眼色?
于是,他连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