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记笔记,会后整理资料,他们还要开小会,根据会议内容,姚站长和陈站长要对未来工作计划进行整理和部署。
因此,开完会,在招待所吃了午饭,姚站长说,两个小时后,就要返程了。
趁着这两小时,姜娴才有机会去逛百货大楼。
大楼里,一楼是吃食和暖水瓶、火柴盒这些日用品,柜台里,有一种叫酒心巧克力的糖,听说是从沪市那边过来的,姜娴寻思着这种新鲜吃食不多见,她家那些小孩儿估计没吃过,便用糖票买了。
除了糖,正赶上有牛奶粉,姜娴用奶票买了十袋牛奶粉,听说喝下去长个子的,自己那么些侄儿,都要长个子。
旁边的羊奶粉,不用票,四毛二一袋,想起闪电喝羊奶粉那开心劲儿,姜娴又买了羊奶粉。
二楼是布匹和成衣,姜娴看了一圈,布匹的颜色也没有多鲜亮,姜娴觉得澜山县的就很好了,成衣这一块,布拉吉之类的裙子,她也不感兴趣,她看中了一件军大衣。姜娴盘算着,小老六估计快走了,征兵这事,都是要服从安排,去哪里没有个定数。
但从过去几年来看,几乎都是往北边去了。那里的冬天可冷了,可不得多给小老六准备点衣服。
她没看到军大衣上面标注的价格,只得问售货员:“同志,这军大衣怎么卖?”
那售货员很冷漠,坐在柜台后面织毛衣,姜娴喊了她两次,她才抬头,连正眼都不看姜娴的,冷冷道:“三十五,要一丈四尺布票。”
姜娴点点头,上手摸了两下那料子,觉得其中棉花垫的贼厚,是个好东西,她盘算了一下时间,还能再逛一会儿,于是她想着,等逛完了,走的时候再来买不迟。
三楼就显得空旷很多了,姜娴顺着楼梯上去,一眼望去,有三辆自行车、还有若干收音机、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其中有一种收音机,叫做冬雷,听五哥说,他们厂里就在生产冬雷的电子元件。
不仅是收音机,姜娴还看到了带收音机的9英寸的电视机,姜娴瞥了一眼牌子,叫星火,缝纫机有两台,手表倒是没瞧见。
姜娴津津有味的看着,尤其是电视机。看完了电视机,她又去看了自行车,恰好有一个老伯拿着票券问手表呢,那售货员守着空柜台吊梢着眼,爱答不理的呛了人家一句:“没有!这种精贵玩意儿,怎么可能随时都有?”
她突然意有所指的抬高声音:
“有些人啊,没钱的话就不要在这看了,摸坏了赔都赔不起。”
姜娴手一顿,抬起头来,只见那柜台后面的售货员挑衅的看着她,满眼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姜娴忍不住都气笑了,怎么了?那金鹿自行车一个铁疙瘩,她肉做的手摸一下就坏了?
这不是欺软怕硬吗?她怎么惹到她了?
倒打一耙(二更)
嘿,她还就不愿意忍这口气了。
她站直了身,目光直视着那售货员,笑靥如花:
“你刚刚是在说我吗?说我把你们自行车摸坏了?”
那售货员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她起先愣了一下,她是阴阳怪气的好手了,平日里时常玩这一套,可是没有哪个敢这么大胆,就直通通的来问她的。
这妖精一样的丫头一上来,她就看她不顺眼,长成这样,能是什么好货?
居然,胆子这么大?她敢挑衅她?!
她双手一叉:“说的就是你!怎么?有问题吗?有问题也给我憋着。”
这还不够,她还挑衅味道十足的又来一句:“长的妖里妖气的,怎么好意思出来的?”
姜娴盯着她,提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买你们的车还要看长相?那什么长相合适?”
她本就长相艳丽妖娆,这会子带着三分凌厉之色,一下子,那艳光就释放出来了,艳色无边,简直是看呆了好多人。
现在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店里人还不少,三楼的人不及一楼二楼人声鼎沸,但目测过去,撇开售货员,包括姜娴在内,也有七八个呢。
听了售货员的话,一旁两个穿着的确良的年轻男人还仔细看了姜娴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直接看傻了眼,还吹了一声口哨。
“姑娘,别说了。”一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拽拽她,小声提醒。
这家店里售货员的眼睛都长在天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姑娘一个人,这楼上一共三个售货员呢,吵起来,吃亏的还不是这个漂亮的姑娘吗?
果然,姜娴一句话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老奶奶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那吊梢眉的售货员一下子声音就大了:
“我说你怎么了?你长这样还不让人说?就你这长相,就算有钱,哼哼,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一旁还有一个矮矮的,脸黑黄但是三角眼的售货员帮趁道:“对啊,要是每个人都来摸,摸坏了怎么办啊?别把穷酸气摸到我们自行车上。”
还有一个售货员站在一边,抱着双臂,看好戏似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观望。
姜娴还真是忍不下这口气,没天理了,她不过就是来买个东西罢了,是没付钱吗?凭什么就要被恶意攻击?
她没有买东西的心情了。
她瞅了一眼三楼楼梯处那半掩着门的小屋,其中能隐约看到一个办公桌,这个屋子,从一楼到三楼都有这么一小间隔间。
她突然气沉丹田,声震四野,走过去,一手拽住那个吊梢眉的售货员不放:
“没天理了,我就是想过来买个东西而已,就要被你们这么说?我不服气,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们主管呢?不管吗?那你跟我出去找人评评理!”
说话声音虽大,但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这姑娘虽然长得很突出,但衣服穿的很普通,虽然没有布丁,衣服干净,但一看就是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