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后,崔呈秀和左千户、魏千户在自己的营帐中碰头。
崔呈秀先让左千户把情况跟魏千户说了说,随后问道:“二位觉得如何?他们的话可不可信?”
“这……”
魏千户看向左千户,没有直接回答,这事儿真不好说,但那漫天长剑,他和他手下锦衣卫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左千户却是坦然道:“无论可不可信,咱们留在这都有益无害。”
崔呈秀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左千户道:“若他们所言皆为胡编乱造,那么咱们留在傅大人身边,就有机会弄清事情真相。”
“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护皇上周全,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
“若他们所言句句属实,那我们留在这,就有机会拯救大明,既然横竖都有好处,为何不选择留下呢?”
听了他这番话,两人茅塞顿开,齐赞左千户英明。
而在常州府这边顺利解决京师来敌时,南陵县无门居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一身黑衣,手提一把大剑,黑色长衫外,还套着一件铜片串成的札甲。
他也不叫门,径直大步走进无门居,边走还边叫道:“燕赤霞,我又来了,这次我一定要胜过你,快点出来。”
结果走到中庭时,一眼就看到那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正房,不由脸色一变。
难道自己来迟一步,燕赤霞已经离开这里?
便在他脸色变幻不定时,旁边厢房的门忽然打开,从中走出来一大票身背长剑的陌生人。
在看到拾儿后,他脸色稍缓,既然这小子还在,那燕赤霞自然不可能离开。
拾儿看到来人,没好气的道:“夏侯将,你烦不烦?跟我师父斗了将近七年,连续输了七年。”
“难道你打算跟我师父斗一辈子?你活着除了比剑,就没别的事可干了?有完没完呐你?”
李慕一行恍然,原来是夏侯剑客到了。
夏侯将两眼一瞪,喝道:“没大没小,是不是两个月没见皮又痒了?要不要我替你师父管教管教你?”
他年纪比拾儿大了十多岁,又是跟燕赤霞平辈论交,再怎么说也是这小子的前辈,被他直呼其名自然心下不爽。
对于后面那句话,夏侯将倒是并不在乎,因为他的确输了七年,这没什么好避讳的。
他为剑而生,一生的追求就是成为天下第一剑客,那么燕赤霞这个天下第一剑客,自然就是他这辈子必须打败的对手。
所以拾儿那句话还真没说错,他如今除了练剑和找燕赤霞比剑,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只要还没打败燕赤霞,只要他还提得动剑,他就绝不会放弃,哪怕要跟燕赤霞斗一辈子,他也认了。
如今有师门长辈在侧,拾儿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他。
当下两手叉腰,昂首挺胸道:“管教我?你试试,我这么多师门长辈在这,要管教还轮不到你。”
“师门长辈?”夏侯将闻言一怔,燕赤霞一向以峨嵋弟子自居,他也是知道的。
可峨嵋派不是早就覆灭,只剩燕赤霞这一个再世弟子了吗?
拾儿凑到李慕身旁,得意洋洋的道:“你听好了,这位就是我峨嵋派第六代掌门,如今我师父是峨嵋派大长老。”
“师父他老人家刚刚得传正宗峨嵋镇派绝学,如今正在闭关,想要找我师父比剑,你恐怕得等一等了。”
夏侯将脸色微变,燕赤霞的剑法本就已经极高,如今又得传峨嵋镇派绝学,那他岂非更加不是对手?
李慕见夏侯将愣住,主动微笑开口问道:“拾儿,这位是?”
拾儿介绍道:“掌门师叔,他叫夏侯将,是杭州人氏,算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剑客。”
“七年前不知道他从何得知,我师父在此隐居,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上门挑战,但次次都是失败而归。”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记吃不记打的人。”
李萧毅脱口接道:“诶,你今天就见到啦。”
夏侯将、拾儿、崔鸿渐几人不懂这个梗,中洲队员却皆是忍俊不禁。
李慕抬手在拾儿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臭小子,真正的剑客就是要有一往无前,永不言败的精神,如此方有不断进取的动力。”
“若败一次就不敢再面对对手,那才是一个废物、懦夫,夏侯兄这种精神,正是最值得你学习和尊敬的,你怎可出言不逊?”
“立刻向夏侯兄道歉,要不然你师父不在,我就替他管教管教你。”
听了李慕的话,拾儿垂下脑袋,讪讪挠头道:“哦,我知道了师叔。”
说完又对夏侯将抱拳躬身道:“夏侯前辈,小子方才出言无状,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子计较。”
夏侯将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随后对李慕抱拳道:“未请教。”
李慕的话令他极有好感,虽然对方是燕赤霞的同门,但他也愿意结交一二。
李慕抱拳还礼,笑道:“在下李慕,请指教。”
夏侯将道:“敢问李兄,据在下所知,峨嵋派不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已不复存在了吗?你们……”
李慕道:“夏侯兄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