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浪微微一笑,道:“的确如此。”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听到了帮主的话,同样一件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来,和知情的效果截然不同。
文丑丑好奇的问道:“那你究竟想通了些什么?”
断浪看着文丑丑,目露感激的道:“我想通了这些年,文总管看似对我苛刻以待,实则是为了保护我这件事。”
文丑丑脸色微变,却听断浪接着道:“当年帮主收步惊云他们三个为徒时,我十分不忿,不肯向帮主下跪,还质问他为何不收我为徒。”
“如今想来,此举实为取死之道,当时是文总管开口,说让我做一个杂役,看似是在折辱我,其实是为保我性命。”
“若非文总管,也许我当时就已经死了,连做杂役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还有今日的断浪。”
“还有我偷看帮主授艺时,文总管将我赶走,也是怕我被帮主发现,丢了性命。”
“文总管其实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只是以前断浪不懂事,总是心怀怨愤,实在不该。”
说到这,断浪再度抱拳,对文丑丑一揖到地,道:“文总管,请受断浪一拜。”
文丑丑见此,心下不由老怀大慰,他上前扶起断浪,这一刻他脸上再无半分矫揉造作,奴颜媚骨的姿态。
“断浪,你很好,很好,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文丑丑一声叹息,道:“我出身卑下,武功低微,只能靠着卑躬屈膝,奴颜媚上才能生存下来,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我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所以知道做下人的苦,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拉一把是一把。”
他拍拍断浪的肩膀,正色道:“不过这些事你知道就行,不要泄露出去,免得让帮主以为我在收买人心。”
“以帮主的性子,其实在他手底下做事很简单,只要你事事顺他心意,便能活得很好,一些多余的事,反而是取死之道。”
断浪深以为然的抱拳道:“多谢文总管指点,断浪感激不尽。”
文丑丑欣慰的点点头,道:“我这次来,是因为帮主要召见你,你可知帮主为何要召见你?”
断浪略一沉吟,肃然道:“帮主的亲传弟子,不能败。”
文丑丑目露激赏之色,高兴的连连点头道:“既然你懂得这个道理,那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好,非常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一定会前途无量,跟我来吧!”
文丑丑兴高采烈的带着断浪,往李慕所在行去。
今日的确值得他高兴,因为断浪这小子终于开窍,激浪堂堂主之位,几乎已是他囊中之物。
而他也想明白了这些年自己对他的好,如此一来,他坐上堂主之位后,对自己自是大有好处。
到得承重柱上贴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批言的殿宇外时,文丑丑的腰背下意识的躬了下来,脸上重新浮起谄媚讨好的笑容。
进入殿中,李慕此时正双臂环胸,闭着双目坐在主座上。
文丑丑自行走到李慕身侧站定,断浪在李慕五丈外跪倒,抱拳道:“小人断浪叩见帮主,不知帮主召见小人,有何训示?”
李慕没有睁眼,只是缓声道:“断浪,明日你无论对上我三个徒弟中的谁,都一定要败。”
断浪闻言毫不犹豫的道:“是,谨遵帮主之命?”
李慕这才猛然睁眼,凝视着断浪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断浪道:“帮主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自有道理,小人只需听帮主吩咐行事即可,无须问为什么。”
李慕看了断浪一会儿,见他神色坦然,并无紧张不安之色,证明他如今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而非仅仅只是投他所好。
“呵呵呵……”李慕笑着起身,瞥了文丑丑一眼,径自往自己的居所行去。
文丑丑也在一旁陪着笑,他一边跟在李慕身后,一边笑吟吟的对断浪道:“断浪,你还年轻,好好干,帮主是不会亏待你的,去吧!”
“是,多谢文总管提点,多谢帮主栽培。”
断浪对着李慕的背影叩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走出殿宇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喜意,笑容浮现在脸上。
……
翌日,校场。
今日是决胜之时,抽签结果是,秦霜对徐洪,聂风对杨真,断浪依旧抽到了步惊云。
徐洪曾到东瀛学艺,习练的是相扑的武技。
虽然他没有相扑手的体形,但一身巨力和抗击打能力也十分可怕。
单凭武功招式,秦霜根本不是他对手,连伤他都做不到,甚至一度被徐洪压制。
到最后秦霜也只是以天霜拳将他冻住,让他动弹不得,这才勉强算是赢了下来。
聂风的对手杨真,一手太极功夫也已登堂入室。
他以慢打快,以柔克刚,将卸力和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法门,施展得淋漓尽致,一度与聂风打得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可终是聂风的风神腿威力更胜一筹,超出了杨真的能力极限,没能完全接下,最后甘拜下风,主动认输。
第三场断浪对步惊云,与原剧情别无二致,在断浪略胜半筹时,他主动撤招,被步惊云一掌轰下擂台。
连步惊云自己,都没发现断浪在放水,只以为对方的长剑是被自己的掌力轰开。
主要是步惊云身处局中,看得自然没那么清楚。
可旁观之人,如红雨一众,因为事先就已经知道些什么,是以凝神仔细观看着比武过程,他们自然发现了那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