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珍也赞同,不过又问:“那咱们开多少工资?”
周妤眨眨眼睛,“你这样写,带上实力来自己开工资。”
陈圆圆惊讶了,“那他万一狮子大开口呢?咱们也给啊?!”
周妤揶揄道:“我这样写上而已,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开多少工资好。等来面试的人多了,大家提的价格多了我差不多就能清楚平均工资了,而且我不是说了凭实力开工资吗?他们要是自己没那实力开过来不是招笑吗?”
“放心好了,太贵的我也招不起,太离谱的肯定要刷掉的。我这样写的目的也是为了吸引大家来,人家一看工资自己报,心里觉得能多挣钱不都来了吗?到时候来了的人一看竞争对手这么多,就也不敢乱报了,顶多多一点。”
陈圆圆眼睛都直了,她咽了口口水感叹道:“小妤,你真是太聪明了,你要是个骗子,我裤衩子都能被你骗没了。”
周妤快笑死了,她不和陈圆圆扯了,而是向着张玉珍一招手:“玉珍,你来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单独和你说一下。”
为什么受苦的都是女人呢
看着张玉珍和周妤去了后院,大家也都不怎么在意,各自在干自己的活,蔡花的心里有点不安,但是刚刚周妤的话显然是给了她不少的安全感,只不安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周妤看了眼张玉珍现在的样子,笑着问:“好多了?冯家那两位没再为难你了吧?”
张玉珍得意地摆摆手,“他们敢?!”
周妤说:“那就好,不过他们也肯你这样?”
张玉珍大笑着说:“哪肯?上次和你说过了,他们要离婚,是我不肯,他们还以为我说笑呢!久而久之看我真的好像没有离婚的念头,一个个就要都急死了!”
周妤听到这里有点疑惑了:“不过你真的没打算过要冯天离婚?”
不对啊,这不像是张玉珍那样追求自由的人的风格呀!
张玉珍这才神神秘秘地说:“后来他们又求了我几次,我才松口,我说要他们把我之前给家里挣的那些钱都还给我才肯离婚,又过了几天,他们就都出去找活干了,要存钱和我离婚呢!”
周妤闻言也忍不住开始大笑,“还真你的,这你也想得出来,他们两个不得气死啊?”
张玉珍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气死就气死,反正现在没人敢碰我了。再说了,我每天回去啥也不用干,又有地方可以住,吃饭在店里吃现成的,我过的舒服着呢!二十四年还没过过这样被人伺候的舒服日子,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走。”
周妤很欣赏张玉珍,她点点头,“就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像冯天和冯大婶那样欺软怕硬的无赖,这个社会上有不少,对于这样的人就是要比他们更加无赖。
而且张玉珍嫁过去的那段时间为冯家打工做家务的时候比这更苦,他们两母子就该受着!
知道了张玉珍的现状以后周妤就开始问起了蔡花的事情,有些东西,知根知底她心里才有个底。
张玉珍说起蔡花的时候也是不停的叹气:“蔡姐也是个可怜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恨恨地哼了一声:“为什么受苦的都是女人呢?难道我们这个性别就不能天生就拥有幸福吗?”
张玉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十分黯淡,她自己就是在这个社会里面受到压迫的代表女性,有时候只恨自己生错了性别,她的弟弟就过得很好。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好像大家都是这样子,落后的地方在经济上面压迫女人,有钱的人家在精神上面压迫女人。
除非每个女人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牵无挂,不然女孩从出生起就抱有不一样的责任,好像这些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想要拥有幸福,就要脱一层皮,像周妤那样,像陈圆圆那样,像她自己这样。
简直太荒谬了。
周妤听了张玉珍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说:“可是悦悦就能在我们的保护下天生拥有幸福呀。”
张玉珍愣了愣,想到那个可爱白嫩的小团子,心里的戾气也没有那么大了,跟着周妤笑了起来,“也是,我们都会宠着悦悦长大,悦悦就能成为最幸福的小孩。”
周妤又说:“以后你们要是也生了女儿,我相信你们也会让她在幸福快乐的生活里长大的。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确实是很痛苦,但是苦难不必传承,我们的孩子不会在压抑里面成长吗,我们自己本身也已经拥有了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张玉珍沉思了一会儿,“是的,要是我以后能拥有一个女儿的话,我一定会让她自由快乐地长大,要是我有个儿子,我会教育他以后要怎么尊重姑娘,怎么对姑娘好。”
周妤笑了笑,“是的,至少我们都从这些经历里面汲取了不少东西,我们改变不了太多人,就改变我们自己就好了。”
张玉珍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周妤觉得张玉珍好像心里有点太过于悲观和压抑了,她又说:“而且也不是没有好男人,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缺点,但是也不妨碍有很多男人他们本身并不坏。你看我们周围的那群小伙子,一个个的也不差劲,当然我不是想和你说让你再找一个或者劝你去相信男人,甚至改造男人”
“我是觉得受过的委屈就算是无法忘怀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在那些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上面消耗自己,不要为打翻的蜂蜜一直内心懊恼,人生有很多甜头。”
张玉珍笑了,“你们就是我遇到的甜头。”
然后她说起了蔡花的事情:“蔡姐是我们村一对夫妻收养的孩子,本来蔡姐过得还不错,但是后来这对夫妻又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蔡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八岁起就下地带孩子嘛,我们那里还是要种地的,后来能打工了就被送出来打工了,不过蔡姐也不是没有希望,她养父母说了,只要她存够三千块钱给他们家里,蔡姐就能‘赎身’出来了。”
听到这里周妤冷笑了一声,还赎身,一个从小就给家里干活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蔡家还要倒给她钱才对!
周妤问:“三千块钱存起来应该不难吧?省吃俭用,两三年应该是可以了。”
根据张玉珍说的意思,蔡花应该是十四五岁就出来打工了,和周妤那时候一样,周妤自己也过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心里预估了一个时间。
但是蔡姐今年却二十八岁了,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了,怎么还看着这么苦?
张玉珍摇头,“要真是三千块钱才好呢,他们家是既要蔡姐补贴家里的家用,又要蔡姐存钱。蔡姐之前打工的地方也欺负她性格懦弱没有身份证件,所以给的钱一直不多。蔡姐到前不久才存够钱给了家里,正好你要招人,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不然,我还不敢介绍过来。”张玉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小了点:“蔡姐是可怜,可是她家里一直在吸她的血,而且她弟弟之前每个月都是要过来找她拿钱的,我担心会对我们店造成一些不好影响。”
张玉珍腼腆地笑了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