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习惯地低头说：“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中年产妇本来想还想说些什么，周妤实在是又看不下去了，刚刚看见孩子要掉下去的时候她本来心里还闪过一丝愧疚。
不过中年产妇对她女儿的态度气的她把筷子一放，“你儿子掉下去关你女儿什么事？是你自己手不稳差点把孩子给摔了管你女儿什么事？你儿子是孩子，你女儿就不是了？她也才十岁！”
周妤觉得自己要是又堵奶了那一定是被这些人给气的，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要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都烧高香了，还能让她受委屈？
只是打心眼里，周妤不希望悦悦这么懂事，她只希望悦悦在她和顾野的呵护下，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小女孩就好了，重要的不是懂事，是她的思想和人格上面的独立。
中年产妇哼哼道：“十四岁就能嫁人了，也就四年了，我不教她一些规矩，以后她去了婆家就要被婆婆教育，我做亲娘的当然什么都要教好了！”
周妤深吸一口气，又把筷子给放了下来。
十四岁，就要嫁人？
这都快二十世纪了，怎么还在过前几十年的生活？十四岁，童养媳还差不多吧？
“姐姐，我没事。”小女孩看着周妤气呼呼的样子，虽然这个姐姐实在和妈妈吵架，但是她也知道姐姐是为了她。
中年产妇很快就把小女孩的手打了一下，“乱叫什么人？你赶紧回去，明天早上还要干活！”
小女孩低下头“哦”了一声，然后冲着弟弟笑了一下，才提着大大的袋子往外面走。
到了门口，还悄悄地回头腼腆地看了一下周妤，发现周妤也在看她，她害羞地跑了。
周妤看着小女孩瘦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香喷喷的月子餐吃得也不香了。
但是更多的是无力感。
就算知道小女孩不被善待又怎样，就算知道她在十四岁的时候就会被嫁出去又怎样？那个中年产妇就算再不是人，也始终是小姑娘生理上的母亲。
她即使有心想要帮助她，可她还太小太小，小到她帮助了她，反而还会被说是人贩子的地步。
她现在就连给小姑娘一些好吃的，都做不到。
周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世界好畸形。
她正想继续吃饭，旁边的顾野抱着已经被他换完尿布哄睡了的悦悦轻轻放在了周妤的身边，“我去外面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周妤的心里一动，忍了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最懂她的，就只有他了。
前提是她要争气
“小朋友！”顾野这是第一次主动跟个小女孩打招呼，有点不自在。
好在小女孩乖巧体贴，回头之后看顾野没动静，主动问：“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野看见小女孩凹陷的脸颊，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善心，只是他不想看周妤吃不下饭。
不过现在也承认，可能是自己有了闺女，看见别人家的小女孩这样，他也会有点难受。
顾野问：“吃了饭吗？”
小女孩摇头，“先给妈妈送饭，饭后回去吃饭。”
“哥哥想问你一些事情，想用一顿饭做为报酬，你愿意吗？”顾野想了想，这样说。
小女孩眼睛一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又摇摇头，“哥哥你问吧，我都能回答你，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她知道这个大哥哥是那个帮她说话的姐姐的老公，所以对他虽然有点怕，但是还是下意识觉得他肯定也是好人。
顾野为难道：“但是你要是不接受我的报酬，我就不好意思问你了。”
小女孩“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声说：“那我吃个包子馒头，好不好？”
顾野点头，向她伸出手：“走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没忍住，把手给放了上去，然后心里一阵暖，唇边也漾出了笑意。
她也说不清楚，多久没有牵爸爸妈妈的手了，这个哥哥的手好大，就是热热的。
她又想到刚刚这个哥哥抱孩子的样子，那个小孩在他的怀里好小哦，不过小宝宝被那样抱着，是不是会很开心呢？
她看着妈妈和爸爸逗弟弟玩的时候，也很羡慕呢。
顾野不知道小女孩在想什么，不过她一会投过来一个眼神，一会投过来一个眼神，让顾野觉得心里很别扭。
顾野没有买馒头，找了医院旁边的快餐店，给小姑娘点了一个鱼香肉丝和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哥哥，这不是馒头！”小女孩赶紧提醒。
顾野耸了耸肩膀，遗憾地说：“馒头店太远了，我等会还要去照顾我老婆，要不你将就一下？”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乖巧地点头，“好吧，哥哥你是急着回去给姐姐吸奶吗？”
听着小女孩童言无忌的话语，顾野的耳根都红了。
他咳嗽两声说：“这种话不能在外面说，知不知道？以后不准说了。”
顾野板着脸的时候看着很凶，小女孩耸了耸肩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