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妤看见了顾大伯脸上的紧张,笑嘻嘻地说:“我咋知道?我又不想你似的长了一张嘴就会大吼大叫,我告诉你啊,不是大吼大叫才能把话传出去的”
她欲言又止,脸上写着“你猜”。
顾大伯心里一紧,可是看着这几个人的打扮,又觉得轻松了几分,他挥挥手,“走走走,赶紧走!”
普通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周妤也懒得和他再掰扯,她暗暗记住了厂的名字,决定写个匿名信告他一把。
今天给这厂长赶走的事情她才不会往心里去,毕竟这样子自大的人哪里都是,说出去别人还觉得你计较,再者就是这种小事上的对错也很难评判。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主要是他们厂对女员工的针对。
自经济开放以来,国家是鼓励女性出来工作挣钱的,也成立了妇联组织和其他相关部门维护女性的权益。
但是还是有这个厂长这样的人,丝毫不顾及女性在社会上的难,对怀孕的女性几乎是“抛弃”。
在这本就不公平的男女社会里更加添上了一笔。
她一定要好好写封信!
顾大伯往里面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他又回头看了几眼,这才有几分确定了下来。
虽然顾野结婚叫吃饭那次他没去,但是顾野的结婚证上的照片他可是看过的。
这女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周妤?
他想着,又悄悄跟上去看了几眼,正好听见旁边的大婶子在叫那个女人“小妤”。
那就没错了,周妤长得好看,他印象还挺深刻的。
还真是顾野那老婆?顾大伯心里一寻思,觉得那就对了。
顾野是个浑小子,他老婆能是什么好人呢?
两口子一个诈骗犯,一个嘴巴贱,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次回家一定要在顾奶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连本带利,全部都告诉她!
不过顾大伯不知道的是,顾奶奶现在正提着大袋小袋往顾野家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一个人再怎么变,本质也是不会变的
周伟光被周妤这样闹了一出,班都上不下去了,当下就往家里去了。
他还真怕周妤去报了警,自己得不偿失了。
回到家里,邓玉贞正在洗衣服,她只在上午上班,下午的时候就在家里干干家务,等下到点去接接儿子。
这工作还是周伟光帮她弄来的,花钱买的,工资不高,但是他们家也不靠邓玉贞那点钱养活。
所以邓玉贞拿着自己和周伟光的工资,偶尔还去周妤那里弄点钱回来,平时生活过得很是美滋滋。
就是最近没在周妤那里弄到钱,她的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倒不是缺钱,就是觉得白来的没了,好像在自己身上挖了块肉走似的。
周伟光气冲冲地打开门进来,还一脚踢翻了门口地菜篮子。
他们住的是周妤外婆留下来的房子,老人家那时候家里有点底子,因此这间房子还挺大的。
且不说院子里有菜园子有葡萄藤有秋千,厨房都挺大的,里面两个大灶台,不过现在用的是天然气,就闲置了。
屋子里也宽敞,房间都有四个,人家都是挤着住,他们儿子周建涛又有睡房又有书房的,好不自在。
周伟光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欲裂,又忍不住踢了一脚栅栏。
邓玉贞本来不想去触这个霉头的,但是她又心疼自己一手整理好的菜园子,于是抬着头问了句:“你咋了?在厂里受气了?”
她想到什么,脸上又扬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对了,你们今天不是发工资吗?上个月有多少?涛涛说想要个新书包,我寻思我们的床上用品也该换了。”
周伟光一听到邓玉贞的声音就想起今天周妤在他这里拿了快两千块钱走的事情。
她在周妤那里借了那么多钱的事情对他是只字不提,现在居然还想给她儿子换书包,换床上用品?
周伟光几乎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对邓玉贞大吼道:“你之前在周妤那里借了那么多钱也没钱给家里换东西?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好事!”
他干脆把一切都怪罪在了邓玉贞的头上,之前他们一家在这个房子舒舒服服住了那么多年周妤和周放都一声不吭的,肯定是邓玉贞上周妤那里借钱,把周妤逼急了,所以这下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邓玉贞一愣,胸口一紧,站起来问:“她来找你要钱了?要了多少?你没给吧?”
周妤那人好糊弄,上次她说要把房子钱都要回去的时候邓玉贞还忐忑了几天,后来见她没来,心又放下去了。
而且邓玉贞知道周妤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哭哭穷卖卖惨她肯定就不计较了。
要是周伟光真的把钱给出去,那才是傻蛋!
周伟光推了邓玉贞一把,咬牙切齿地说:“我能不给吗?你也不看她追到哪里去了?她去我厂里要钱了!而且你那些欠条就是赤裸裸的证据,她说要报警你知道不知道?!”
邓玉贞踉跄了几下,耳朵里只听见周伟光说他给了钱的事情,她一下心里就急了,骂周伟光说:“她叫你给你就给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说报警肯定是唬你的啊!你说几句好话哄哄她不就可以了?你给了多少?不会都给了吧?”
邓玉贞急的脸都变形了,她本来就瘦,看着还颇有些狰狞恐怖,加上这些年计较的太多,脸上的精明都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