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主要的据点嘛,当然就是“方记”了。
徐家的人自然不可能乌泱泱二十几个人都来一起吃,那目标太大了。
反正方记有三家店呢,二十几个人分散成几个小团伙,伪装成走亲戚的,或者是商队,轮换着吃,再互相交换情报。
方念真是分不出来食客里有哪些是徐家人的,不过看了几日,总归是有了几张熟悉的脸。
方念真给每个店的店员都开了个会,她神情严肃,背着手在排列好的店员前来回地走。
“我发现最近有一些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的人,来打听咱们店里的事,嘴都严一点,有利于店里的就说,不该说的就装傻说不知道。”
“是!”
得了方念真的吩咐,他们也琢磨不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干脆除了介绍菜品,关于店里的事情就不说了。
徐家人发现一下子就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徐家派来的领头人都是他们府上的家奴,是两兄弟,一个主意多,一个武力强。
擅谋略的叫徐亮,他望着一跳一跳的油灯,沉思道:“定是有人出招,不让他们说,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是有人在维护着四小姐?”
另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叫徐光,他“咣”地一下锤在了桌子上。
“要我说,就别啰嗦那么多,直接把那个掌柜抓着问一遍。”
徐亮很是不赞同,“大哥,别那么冲动,你不要老是觉得新云州还是之前的乱地,这次来你还看不出来吗?这里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而且,我听说新云州的知州很是爱民如子,先不能用这个法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本来按计划,现在都该带着四小姐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徐亮叹息了一下,“先礼后兵吧,我明日去探探那掌柜的态度,我看底下的伙计都是小喽啰。”
次日清晨,方念真是被热醒的,新云州凉快了一段时间,就又热起来了。
这次是“干热”,不是把人闷在蒸笼里一样,就是单纯的温度高,已经有七八天没有下雨了。
这还是清晨,方念真就好像睡在火炉上的烤肉一样。
她闭上眼睛还想赖一会儿,就听见越来越大声地“哈,哈,哈——”,她的眼睛瞬间睁开,奔下床。
“大福,你热了是不是?”
方念真手忙脚乱地给大福扇风,昨日晚上她回来,大福就是这个状态,舌头伸的长长的“小狗喘”,一声接一声的,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
方念真一摸,它的鼻头和爪心的肉垫都很烫,这怕是热着了。
黄莺也进来了,“掌柜的,大福怎么了?”
“你白日里给它冰了吗?”
“给了,白日我和它都在外间的,外间摆了冰盆,我又给它放在地上一块冰。”
“再去取一大块来。”
方念真取了浸过冰水的帕子,给大福擦拭着肉垫。
黄莺急急地取了一块整块的冰,又拿了一碗碎冰。
方念真在大块的冰上垫了块棉帕子,直接将大福放到了冰块上,又拿了两小块碎冰放到它的水碗里。
大福的水温度降低了,又不至于感到冰,方念真就送到它嘴边,大福似乎感受到凉意,“呱唧呱唧”喝了好多水,之后直接瘫到“冰床”上,伸了个懒腰,不再喘了。
方念真这才放下心来,本以为夜里没那么热,不用给它加冰块了。
没想到今日早上一起来就这么热,方念真赶紧又给小祖宗供上冰块。
这么一折腾,她自己也浑身都是汗。
“黄莺,最近天又热起来了,你注意着点大福,别断了它的冰块,你自己也是,别舍不得用,也就再热这十几二十天了。”
黄莺连连答应:“诶,我知道了掌柜的。”
“这天上是要下火了?”方念真嘀嘀咕咕地一路扇着扇子到了店里。
现在还没开始上客,店里只有一半的角落放了冰盆,店里的温度还不够低,不过也不会感觉热的受不了了。
这几日热,餐饮生意又不好做了,方念真给几家店里都挂上了棉门帘,四处门窗都关闭。
反正也没有风丝,直接做个“空调房”,这样做,多少还能减缓点冰块融化的速度。
一开始还有一些人不理解“挂门帘”这个操作。
“方记疯了吧?这么大热的天挂什么门帘子啊?还是棉的。”
“你看看那门口摆着的大折扇上写的什么?”
“内有冷气?”
“走,进去看看。”
一进去,才发现这关了门帘,里面的冷气更加充足。
也有一些有生活常识的人一看便知,“方记”这是下了血本了,要靠冰块来揽客。
是了,新云州的冰块如今可是翻了十倍的涨价,搞得方念真都想直接卖冰块了。
后来仔细算了算账,还是自己招揽更多客人比较划算,这样自己和店员也热不到,可不能“杀鸡取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