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食客正起身想离去,却看见远处一桌客人吃得和他们不同。
“他们那锅怎么红通通的?不是说只有清水锅底吗?”
小二赶紧解释:“那桌客人吃得是‘羊蝎子’,也是小店的新品,绝对是新云州独一份儿!这个就是辣味的,您刚才说这个蝎子听起来不大好吃,就没选。”
“这样啊,那就是啃一锅羊骨头?”
“也可以涮菜的!”
“成,下回来试试。”
一楼大堂热闹得很,二到四楼的雅间也很是忙碌。
方念真沿用了当初祥鹤楼的设计——楼层越是高,包间越是雅致,当然,相对的,消费也越是高。
此时的四楼,只有一位客人,方念真并没有亲眼看见,听接待的小二说,是一位翩翩公子带了人,听了迎宾店员的介绍,直接就说上四楼。
“哟,土豪呀。给贵客免费上一盘炸酥肉,一盘炸薯条,再赠一盘爆汁牛肉丸。”
“是。”
方念真又问道:“对了,吩咐给知州府送去的外卖,送妥当了吧?”
“是,送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一切顺利。”
方念真就放下了心,这次虽说郭知州也是按规章流程办了这次“拍卖会”,别人挑不出什么错,但是实则还是给她开了后门了,她拿著人家“特批”的地皮开业,总得有点表示。
四楼雅间里,陆恒带着曾管家和贴身侍卫小九,看着还没点好菜就摆了半桌的小吃愣神。
曾管家疑惑:“方掌柜认出咱们来了?小九,你不是望好了风,说方掌柜进了后厨,咱们才赶紧进来的吗?”
小九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冷脸:“我是。”
曾管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不能跟小八匀一匀?那小八话多得嘴皮子都能说抽筋,你跟他完全相反,一天也憋不出几个字。”
陆恒微微咳了两声,屋里另外两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了他身上。
“王爷,您怎么样?没事吧?”
陆恒摆了摆手,“无事。”
“哎哟,您说,您这伤还没彻底好全呢,就往外跑,我可听说方记也可以外送的,咱们在府里吃多好。”
陆恒自从病后话就少了很多,也没接曾管家的话,曾管家看着屋里两个闷葫芦,感觉气氛很是沉闷。
此时,他又不禁怀念起嘴贫的小八来,若是他没出去办差事,此时定不会让这里冷场。
直到菜品上来,小二一样样地详细介绍,随口问道:“贵客们可吃过咱们的老店‘锅里捞’?”
三个人齐齐摇头,小二略有些惊讶,不是他自夸,“锅里捞”在新云州也算是比较有档次的锅子店,又有特色在,便是府衙里的大官夫人他们都接待过。
这个情况,小二猜测他们应是外地的商队,且是今年刚来新云州的。
为了表示新云州的热情,小二的服务越发细致,就差亲自拿筷子给他们涮肉了。
不过陆恒毕竟身份特殊,曾管家还是让小二去了外面,只说不喜人打扰。
小二赶紧把糖蒜也上了来,就退出去了。
这下主仆三人可以放心吃了,陆恒在自己府里就不喜欢有人从旁给他布菜,所以他们仨各吃各的。
锅子还没热起来,他们就先吃了小酥肉,酥酥脆脆,还配了椒盐和辣椒面两种蘸料。
又尝了薯条,配的是番茄酱。曾管家和小九都是重口味,对这个倒是一般。
陆恒却是一向喜欢甜的,他默默把一根薯条狠狠蘸上番茄酱,然后再送入口中,薯条还剩了半盘子,酱先没了。
好在这个时候锅也开了,三人开始涮肉。
陆恒有伤在身,不能多食牛羊肉,浅尝了两片肉和一个爆汁牛肉丸,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素菜。
这便形成了一番奇异的场景,两个下属使劲儿炫肉,王爷却“苦兮兮”地吃着冻豆腐,啃白菜。
他们还点了一道凉拌萝卜皮,这道菜是京中菜馆冬日里常有的,细细一品,这“方记”的萝卜皮都拌的滋味儿更足,也更脆。
“小丫头真有两手,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开了三家店。”
陆恒喝了口茶,也开了口:“嗯,幸亏有她发现祥鹤楼的异样,所以今日她新店开业,我来捧场。”
把桌上的菜品吃了个七七八八,陆恒和小九先行离席,曾管家结账后也赶紧追上他们。
方念真没有看见他们,店里的店员也不认识,可总归是有人认识的。
当日下午,“瑞王去了方记涮肉”的新闻就在新云州的上层圈子里传开了。
不管瑞王是有意去支持的,还是恰好进去吃饭的,那些有意攀上瑞王府这层关系的人家,也对这个刚刚开业的方记涮肉关注起来。
于是,方记涮肉除了一楼大堂的爆满,二楼到三楼的雅间也全满了。
方念真本来还好奇,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雅间的客人,还是孙家母女给她解了惑。
孙夫人很惊讶:“呀,合着你不知道这件事啊?瑞王可是从来都没去过哪个酒楼吃饭的。”
孙盈盈则是有些失落的样子:“还以为你和瑞王有交情呢,是我高看你了。”
孙夫人暗暗拧了孙盈盈一下,要她说话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