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2)

陆怀砚绷紧的咬肌不自觉一松,空气在这一瞬间终于涌入心肺,那股紧紧攫住他的窒息感也终于消散。

江瑟眼眶有些发涩。

跟七年前一样,她这会一身狼狈。

脖颈的伤痕、衣裳上的斑驳血渍以及带着干涸血迹的折叠刀,无不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陆怀砚环顾一眼便快步走向她,视线从上往下仔细打量她身上的伤。

“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又冷又硬。

江瑟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平静道:“傅韫没死。”

陆怀砚闻言一怔,扭头看向倒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衬衣漫着一片黏腻的红。

衬衣底下,豁出一道伤口的胸膛微弱起伏,的确是还活着。

陆怀砚从木梯跑下来时,只用余光朝那边瞥了眼。

这会细看,才发觉傅韫的姿势瞧着十分别扭,双手被缚压在了腰后,双脚也绑了个死结缠在床脚里。

他收回眼:“下不去手?”

“记不记得除夕那夜我同你说过的话?”

男人问完便解开领带慢慢缠在手里,就要伸手去握她手里的刀。

江瑟如果不记得?

他说以后她下不了手烫的烟疤,他帮她将那根烟按下去。

手猛地往后一别:“怀砚哥!”

她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我不想杀他。”

她已经,不想杀他了。

在傅韫失去所有攻击力,像一团烂泥一样软在地上时,她就已经不想杀他了。

那一声“怀砚哥”叫得陆怀砚一顿。

男人攥紧了手里的领带,手背青筋偾发。

刚刚看到那张黑天鹅公主床,他脑海里快闪过一个画面。

那年在博德的小礼堂,她那场《天鹅湖》跳至一半他便推门离了场。

门开半扇,松开门把时,有人匆匆掌住那半扇木门,与他侧身而过,进了礼堂。

陆怀砚余光短暂掠过。

是傅韫。

是那时就盯上她了么?

陆怀砚一语不发,咬肌再度隐忍绷起。

他眉眼里的冷戾看得江瑟心口一跳。

警笛声渐渐逼近。

不多时便传来朱茗璃的声音:“警察同志,人就在里面,已经有人进去救她了!”

来的人是莫既沉。

男人腰间别了枪和手铐,见到出现在这里的陆怀砚也不惊讶,四下环顾一圈便沉下眉眼,说:“救护车马上过来了,黄嘉,先带人去医院验伤,顺道做口供。”

“是,莫队。”一名女刑警越过莫既沉朝江瑟走来。

名唤黄嘉的刑警扫过江瑟手里的刀,便撕开一个证物袋,柔声说:“小姐,把刀放进来。别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江瑟沉默着把刀丢了进去,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电击棒一并丢进去。

“我还用了这个。”

她的声音很冷静,黄嘉下意识看她一眼,颔首道:“我先带你上去。”

江瑟“嗯”一声。

同陆怀砚对视一眼,便跟着黄嘉离开了地下室。

莫既沉已经蹲在傅韫身旁,粗略扫过他身上的伤,说:“七道刀伤,都没伤及要害。”

陆怀砚顺着望去,淡淡道:“他是七年前绑架江瑟的主谋。”

莫既沉闻声便站起身,转身看着陆怀砚。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虽然江小姐瞧着跟上回一样冷静,但这个时候你不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不太好?”

两个男人静静望着彼此。

彼此眼里的东西都看得明白,也各有各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