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诚心会做的?”柳祎想了很久,问道:“之前才闹了矛盾……陈叁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不可能……”
赵器摇了摇头,他声音很是虚弱,含糊不清,但字字带着诛心般的杀意,“昨晚的现场你检查了么?那个醉鬼趴在墙角吐了好一阵……”
“墙角什么都没有。”柳祎叹了口气,道:“我动用了侧写,昨晚现场被特殊的手段处理过了……回溯的影像也是一片模糊不清,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
怎么可能?
赵器瞪大双眼,他又道:“我挨了一拳,脸上有残留的皮肤组织吗?”
“什么都没有……公子,你的脸上都是血,你一个人的血。”
柳祎仍然是摇了摇头,“不过,还记得昨晚行凶人的长相么?只要还记得长相,我们就能找到线索。”
“一个人,戴着摩托车头盔……”
赵器喃喃道:“另外一个……是打我的那个……他是一个……”
说到这,他忽然怔住了。
他明明记得的,那一拳打在脸上的时候,他看清了那个家伙的长相……可是现在脑海里空空如也,一片空白,记忆中被打了一拳的镜像变得无比模糊。
赵器胸膛里浮现无名的怒火,他强忍着愤怒坐起身子,浑身都开始颤抖。
自己的记忆,被清除了。
“看来……是精神系超凡……”
柳祎看到赵公子的反应,心底很清楚,这件案子极大概率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以目前的线索,根本就查不了了,只能不了了之。
“再过一个月,就是年终舞会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需要静养好一段日子,舞会还能参加么?”柳祎犹豫了一下,问道:“还有,这件事情……需要对夫人说么?”
“舞会没问题,我能参加的。”
赵器捂住下巴,艰难嘶声道,“陆南栀她问起来……就说我生了点病。昨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
……
乌鸦醒过来的时候,也是中午。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床上。
“醒了?”
顾慎抱着猫在阳台吹风,他瞥了眼乌鸦,道:“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
宋慈万分惊恐地掀开被窝,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还好并没什么不适感,衣物也都齐整。
他嘶了一声,皱起眉头,脑海里一片空空如也。
无论怎么回想,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狮醒酒内蕴含的精神元素,能够让人如梦如幻,也能让人忘却烦恼,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酒酿技术,即便是超凡者,没有防备,也会中招。
顾慎道:“你拉着我喝酒,喝多了,遇到了一个倒霉蛋。那人带着好几个超凡者随从,一看就是大都区的大人物。”
“后面呢?”宋慈挠着脑袋。
“他骂我们是狗。”顾慎一本正经道,“我准备走,但你很生气。”
“靠……我怀疑你在编故事。”宋慈拽了拽被子防止春光外泄,认真道:“不过如果这是你编的,只能说你太懂我了,我一向对那些骂我是狗的人无法容忍。”
“再然后,我打了他?”宋慈想破脑袋,只能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
“不。”
顾慎咧嘴笑了,“我打了他。你打了他们。”
乌鸦一边听着,一边在被窝里小心翼翼缓缓挪动身子,直至面对顾慎,他啧啧拍掌,“如果故事只到这里就真的太好了……只是打了一个不长眼的富家公子哥。”
“我也希望如此,但故事……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顾慎顿了顿,道:“我们打的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
乌鸦怔了怔。
“昨晚你喝得太多,没看清那家伙的长相么?”顾慎有些无奈,他轻声道:“我刚刚用深海搜索了那位受害者的模样……不得不说昨晚你没狠狠揍他一拳,真是太可惜了。”
“等一等,难道说……”宋慈已经隐约生出了一种不祥预感。
“昨晚我们打了赵器。”顾慎轻描淡写道:“你把那一拳让给我了。”
“???”
宋慈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是追悔莫及。
“这应该叫做……天意弄人?或许对他而言叫大难不死。”顾慎轻轻叹了口气,道:“以你的力道来看,昨晚换你出拳,赵家已经绝后了。”
“那样才好!”宋慈扼腕叹息,“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