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对陈昭的礼物表示了欢迎,大家都很热情开朗,丝毫没有让陈昭觉得尴尬或者不适应。
“陈安是你弟弟对吗?我上个月才见过他,他带人运了好?几车□□过来。”另一个更年长?的男人,名叫刘仲达的,笑着说道,“我们这里还有陈小姐的熟人呢,他叫周平,不知道陈小姐还记不记得?”
“周平?”
陈昭有些惊讶,也?很高兴:“我记得他,一个十分年轻沉稳的小伙子,那是在去奥伦国的游轮上。算起来他确实应该学成回国了,难道他也?来了这里吗?”
“对,他学的机械制造,现在和?陈安一起,是最佳搭档,两个人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呢。可惜现在任务繁重,他们不能随意离开工厂,怎么也?要再等两个月,才会出来了。”
双方都因为这两个能干的年轻人,变得更加友好?了一些。
后面的谈话,就随意了许多?。
陈昭问了一些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也?把自己这些年的传奇经历说了不少,引得大家纷纷惊叹。
“陈小姐真的了不起,你做了多?少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打?拼下一份产业,并且无私的奉献给祖国。”刘仲达感慨地说道,话语里满是赞叹,“而且您也?实在是聪明极了,当初谢飞过来的时候,说起您在南江的事情,简直叫我们大开眼界。”
“确实,把一座城市的人都耍的团团转!”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我到现在还无法想象,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昭的脸是真的红了,她不过是利用了后代女孩子都会的化妆术,以及远远比这个时代更多?元化的信息而已。
“各位叫我陈昭吧,陈小姐什?么的总是显得太生疏了。至于那些伪装,不过是外国女孩子们常用的化妆术罢了,说起这个,其?实我有个想法。”
陈昭正色道:“我知道咱们组织里头有许多?的情报人员,他们从事的事业都非常危险,我觉得这个化妆术应该能派上一定的用处。你们想想,用假发,高矮不一的靴子,外加各色的粉底液,就能让一个人转换模样?,这比同?志们用真面目去打?听消息,要安全许多?。”
大家讨论了片刻,觉得陈昭说得确实很对,当即就给她安排了工作:教组织里的情报人员化妆。
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以及充足的耐心。陈昭前几年也?实在是太累了点,这个轻松简单的活儿很适合她转换心情,又不至于叫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游手好?闲。
就这样?,陈昭在根据地留了下来,一待就是两年。
心悸
陈昭再?次离开根据地, 是因为彼得发来的紧急电报,也?是因为外头的局势越发胶着。
南江市在半年前再?次失守,被?东洋人占领下来, 而且他们?还顺着南江走水路南上, 攻占了好几个沿江的城市。这不但截断了夏国的运输通道, 还摧毁了当初彼得和?陈昭定下来的物资补给线, 他从印洲运来的货轮无?法再?在南江靠岸了。
印洲那边是离不开彼得的,所以陈昭不得不离开,去寻找一条新的补给路线。
只是现在哪里?都不安全, 陈昭独身上路, 大家也?都不放心。
所以再?三讨论之后, 谢飞把手里?的工作, 转交给了周平的同学,一位刚刚从国外奔赴而来的研究员,然后充当护卫, 陪伴陈昭去开拓新航线。
离开根据地之后,陈昭以为自己见到了末世。
到处都是一片焦土, 地沟里?头的尸体摞成了小山包, 凡是靠近大路的村镇都荒废了, 路上都是逃难的人, 但是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东洋人的军队,夏国内部的各个革命军,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流匪, 让一切外出都变得危险不已。
两?人假扮成难民的样子, 跟着大部队一起昼伏夜出,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到了羊城。
这里?还没有被?炮火洗礼, 但也?到处都是风声鹤唳的景象,大街上的百姓都是匆匆忙忙,脸上少见欢愉的表情。
两?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因为是假装成夫妻出行,所以只订了一间房。
在路上奔波的时候还不怎么样,毕竟大家都是灰头土脸,只能靠在不起眼的地方稍微休息片刻,就又要重新赶路。可如今猛然安全下来,谢飞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了,特别?是和?陈昭共处一室的情况下。
他飞快的把东西放下,然后说道:“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自己在房间要注意安全。”
陈昭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自从她穿越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洗个澡,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谢飞离开的真是恰到好处。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陈昭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谢飞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和?店主人借用了厨房的一个火炉子,准备熬点粥喝。
这段时间他们?俩混在难民堆里?,可以说是吃不好睡不好,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啃点干粮,感觉胃都要坏掉了,得吃点软和?的东西缓一缓。
谢飞是在粥快熬好的时候回来的,他还带了几个包子:“阿昭,你吃了吗?”
陈昭接过来道谢,看着他依旧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笑着说道:“我煮了粥,不过还没有好,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这家店提供热水的,只要一毛钱就够了。”
谢飞笑了笑:“行,总算是能把自己弄干净了,大家伙儿的日?子过得可太不容易了。从前在根据地的时候,虽然日?子苦,但也?有希望,可是外头这些……”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低落地说道:“他们?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连反抗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陈昭没有回答,谢飞也?没有指望陈昭给出什么反应,他找了店里?的小伙计,跟着一起去后院洗澡去了。
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陈昭已经煮好了粥,还花了两?角钱,跟店家买了几个咸鸭蛋佐粥吃。谢飞带回来的包子也?热了热,看他的食量,单单是一碗稀粥,可完全填不饱肚子。
两?人把东西端到屋里?,正?准备吃饭,陈昭却突然笑了出来。
“我还记得第一次正?式见你的时候,就是要请你吃饭赔罪,小安告诉我,说是谢五爷从不吃外人做的饭,都是自己带吃的。后来在南江见面的时候,我发现你还有那个习惯,但在根据地的时候就没有顾忌了。”
谢飞想起从前的自己,也?笑了:“那时候的我,嗯,由?于某些事?情,对旁人有很深的戒备心理。我年少时候生?活的家庭,是个典型的大宅院,坦白说我能活到十五岁,简直是个奇迹。”
“不过后来到了研究院,繁忙的工作让我完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了,同志们?之间能够同生?共死的感情,也?大大消减了我的戒心。”谢飞收了笑,眼神看向很远的地方,叹息道,“更何况,当生?命都已经危在旦夕的时候,哪里?还能想的了那么多。”
陈昭低声道:“时代洪流滚滚而来,谁也?无?法超脱,只能拼命争渡了。”
她叹了口气,这个话题也?太沉重了:“好了,先吃饭吧,吃完饭之后想想怎么去香城。张姐和?薛家现在都在那里?,或许他们?能给我们?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