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他不敢再去想这些,不敢再对别人抱有期待。
但,就这样回去吗?不甘心啊。
度过了伪装的、乖巧的、无聊的十几年,终于找到有趣的东西却被勒令夺走,又进地狱似的地方走了一遭,要再回去好好做乖孩子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
还有一张底牌。
晴愿用微颤的手指轻轻撩起衣服,露出肋骨上一道道烧伤的痕迹。
他近乎哭腔,委屈地说:“爸,妈,这里不好,我想回家。”
一阵死一样的静谧后,女人尖叫的哭喊和男人疯狂的怒吼响彻了这一整个学院。
“回家!我们回家去!”晴愿只记得女人搂着自己,哭得歇斯底里,“我要你们进监狱!你们这是非法虐待!我拼了这条命也要给我的儿子讨个公道!”
他在当天就被带了回家,父母甚至不敢把他送医院,请了最昂贵的私人医生,来家里为他检查身体。
母亲拉着晴愿的手,哭得睁不开眼:“我的宝贝,我的晴晨,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和妈妈说,妈妈都给你。”
所有的补偿,都要付出代价。
晴愿没多想,恢复了往日的微笑:“我还是想打电竞去。”
父亲颤抖地捏着烟,沉默很久,才划出了最后的底线:“可以,但你至少考了大学再去,不能休学。”
“嗯,爸爸妈妈和我说好了。”晴愿点头应下,目光注视了爸爸许久,“千万不要骗我。”
不然就再也不做乖孩子了。乖孩子没有好下场,会被背叛的。
在那年高考后,晴愿参加了当时正在招人的cat的青训。
再过了一个月,鱼鱼以联赛内足与check比肩的巨额签约费签下晴愿,让他作为cat第一首发鬼怪。
又一个月后,dal联赛s3秋季赛正式开幕。
首战,前冠军队伍star对阵新兴队伍cat。
双方选手入场仪式环节。
晴愿站在离check二十步外的台下,望着那身着深色队服,犹如身披万千星辰的背影。
再走二十步,他就能走到那人身边。
而这二十步的背后,是十七岁的晴愿走到十八岁,走得遍体鳞伤,走得险些众叛亲离的路。
晴愿见到check的第一句话是:“你好,cat,晴愿。不是晴川也不是晴天晴晨。”
“来了啊。”眉眼中带着少年独有轻狂的check轻轻笑了一声,和晴愿对了一下拳,“晴……嘶,记不住,以后再说吧。小狐狸。”
晴愿一笑而过,像小狐狸一样歪了歪头。
从此,他以微笑为诱饵,以蜜语为筹码,以伤痕为底牌,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近着那最初的心动。
谨慎,警觉,不能相信,却又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