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小辈们几乎是都进屋了。
反正只是隔着一道门帘子,外头说啥也能听得见。
苏建军是军人出身,如今又是火车站的站长,这威信自然是有的。
苏文英见他走过来,心里就有些打鼓。
谁知道,苏建军压根儿没看她,只是对着苏文英大哥发了话。
“天气也挺冷的,又要过年了,家家都忙着呢,你们家应该也有不少活吧?赶紧回去吧,回去跟你爹说,回头我们兄弟几个去找他喝酒。”
这话的意思很好理解。
苏文英是苏文英,苏有田这一房是苏有田这一房,两相不挨着。
这也是苏文英大哥最想听到的话。
毕竟,苏家现在就是四房最出息了。
“是,知道了叔,我们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苏文英不想回去,她甚至都没能进得了小叔家的屋子呢,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
许会芝心底泛冷,她也没想到,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这些人竟然还能如此狠心。
这分明就是不打算再把她们当亲戚处了。
不管怎么样,人家面上的话说得也算是可以,并不算是给她们母女难堪,苏文英也没有再强留下来的理由了。
这几人走后,苏建业就让苏向南把门栓上了。
真是不省心!
兄弟仨相视一眼,直接去了西堂屋说话。
原本在这里玩闹的小辈们也都识趣得退了出来,苏向上临走前还往那壁炉里又添了两根胳膊一样粗的木柴。
“苏文英搭上的那个人不简单,不仅立过功,而且人脉也不浅,这突然回来弄这么一出,我总觉得心里头没底。”
苏建军明白小弟的意思。
苏文英搭上那个老头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许会芝也不是才回高县的,前年、去年,都回来过,咋就这会儿知道过来给他们认错了?
“且先看着吧。如果她们娘儿俩存心来找麻烦,那咱们也只能是盯着些了。”
苏建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一直没出声。
苏建业叹口气,有些发愁:“都说有千日做贼的,这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呀?况且这会儿要过年了,咱们家里头人也多。二哥,我总觉得这个年怕是过不安生了。”
苏建军也同样发愁,好好的日子为啥就非得作妖呢?
苏文英和许会芝母女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苏有田问她们话时,苏文英脸上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笑容。
“爹你放心,我和会芝是诚心跟他们认错的。而且会芝也的确是给他们跪下了,诚意拿出来了,不过我听着小叔叔的话,好像并不太愿意原谅我们。”
苏文英大哥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苏建业和苏建军的原话都说了一遍。
这下子,屋里大部份人都松了口气。
这几年他们这一房并没有受到族里的打压,各房的亲戚们也没有对他们打骂欺辱,只是疏远还是有的。
毕竟,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也太危险了。
大家伙的好日子差点儿就没了,现在大队给他们分的肉和钱粮越多,他们就会对当初的事情越是后怕。
如果不是苏建业一家子警醒,早早地发现了不妥,那现在大家伙只怕还守着自己的玉米糊糊过日子呢。
把电视弄回来
苏文英和许会芝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吃过午饭后就被苏有田撵着回去了。
母女俩一路走到了镇上,然后站在路边等车。
“妈,现在怎么办?”
苏文英心疼地帮她把围巾又拢了拢:“还能怎么办?回去后再说吧,总得想个法子,这事儿要是办不成,咱们娘儿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许会芝不知道这一点吗?
她当然知道!
可问题是,她连下跪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仍然不能换来一个进入苏家的机会,这让她后面的计划怎么执行?
苏文英把两个胳膊揣起来,左右看了看后,又跺跺脚,争取让自己的脚暖和起来。
“会芝呀,实在不行,让孩子试试?”
许会芝想也没想就直接摇头了。
“没用。再说孩子太小了,咱们怎么教?万一孩子说漏嘴了咋办?”
苏文英更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