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英把一切都算计在内了呢。
谁能想到,现在儿子突然又给来了这么一出?
“会阳呀,妈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你妹妹嫁出去,咱们家里头啥东西不是你的?你又何必跟妈分地这么清楚?”
苏文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是就差哭诉自己是个苦命人了。
许会阳不为所动,“妈,一个月十块钱不少了,只是买一些粮食和普通的菜,这钱绝对够用了。我不是说了嘛,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我来出,不用您操心了。您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好,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苏文英瞪眼:“防什么?人家都说养儿防老,我看你这是专门防着我吧?”
“妈,您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意思我都说清楚了,您是我妈,家里头还能短了您的吃还是您的穿呀?”
提及穿,就连许会阳的媳妇都不免对这位婆婆刮目相看了。
当初她看上许会阳的时候,人家都说他们家的日子不好过,只有一个正式工,而且才接班没几年,以前都是苏文英做临时工养家的。
她那会儿真以为许家日子多艰难呢。
结果后来才发现,这位婆婆身上穿的可时髦着呢,有些衣裳是连她妈都舍不得买的,人家穿着一点儿都不心疼。
那会儿她就知道了,这位婆婆手里头肯定是攥着不少钱呢。
许会阳也跟她说过,当初他爸没了,单位里还是给了一些补偿的,虽然不像是那种为公牺牲给地多,可是也表示了一下子,再加上后来办丧事是由单位里操持的,可是这礼金,应该也是归到了苏文英手里。
不管苏文英同意与否,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苏文英当然是想不通的。
如果她手里只有这固定的十块钱了,那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她还怎么买新衣裳穿?
她还想着打扮自己再找个有钱或者是有权的男人呢,这没有钱怎么能行?
苏文英手里头还攥着一些私房,只是她一直瞒得紧,儿子闺女都不知道。
她现在当然也没有让儿女知道的打算。
只是那些钱毕竟是死的,花一分就少一分,苏文英心里头能痛快得了?
苏文英表面上妥协了,实际上在琢磨着怎么想办法再从儿子手里头多弄点儿钱出来呢。
如果儿子不给,也行,她就想办法再去老相好那里看看,她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了。
苏文英的事情,就算是这样有了一个结果,李丽得知老刘媳妇闹了一百块钱,是既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毕竟这钱是到不了她的手上的。
而且李丽也不傻,这钱就算是老刘媳妇想要给她表示一下,她也不敢收的。
别人问起来,说她算计自己婆家的亲戚,那还能消停得了?
不过,能让苏文英这个祸害从此远离火车站,李丽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天耿部长和县委会的书记一起去铁路局视察,苏向东身为耿部长的秘书,自然是要全程陪同的。
铁路局的直属上级是省城铁路局,再往上,应该是归铁道部管了。
不过这几年铁路局内部的变化不小,几年前就已经有军代表进驻铁路局了。
做为县里的这个铁路分局来说,应该是铁路局里最小的蚂蚁了。
耿部长和书记一起过来,主要也是看看那些老铁路工人们,已经退下来的,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致伤甚至是致残的老工人。
他们不会直接插手铁路局内部的事,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耿部长和县委会书记管不到铁路局内部的事,这里的人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他们的。
毕竟家属院还在这里,好些个家属的工作安排都得倚仗当地政府的。
苏向东全程跟在耿部长身侧,有时帮耿部长拿一些水果和粮食袋子,有时再向人介绍耿部长。
总而言之,这个秘书当地那是绝对的尽职尽责,连书记都看得有些眼热了。
“老耿呀,你这个秘书是真不错。有文化,脑子还活泛,而且我瞧着这处事的态度也不像个小年轻呀。”
耿部长笑地很骄傲,苏向东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夸苏向东,那就等于是在夸自己了。
“您可别再夸他了,年轻人,禁不起夸的。他呀,就是聪明了一些,也肯努力肯下功夫去学,要不然,也不至于忙工作忙到一个星期不回家。”
苏向东曾经连续在办公室加班一个星期的事情,是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
因为赵红梅直接把补给送到了生产部这边的办公室,耿部长才训斥了苏向东一回,然后让他回家休息了。
到现在,这件事儿倒更像是成了一个敬业的标杆一样,时常被领导们拿来教育自己的手下,偶尔也会调侃几句。
书记笑了几声后,照样又夸了苏向东几句,还转身跟自己身后的随行人员说,要多向苏向东同意学习。
苏向东略有些腼腆地笑道:“书记,我可真不敢当呀。这几位都是我的前辈,我好些东西都是跟几位前辈请教过的,您夸我,其实不就是在夸他们嘛。”
一番话惹得书记连笑了几声,然后再由耿部长直接岔开话题聊到了其它。
苏向东刚刚那样说,不仅让书记有面子了,连同跟他一起的几位秘书和干事都觉得苏向东识大体。
如此一来,大家伙也就不会再针对他了。
耿部长低声道:“你倒是脑子转地快。这位书记身边的几位都不好惹,要么有背景,要么就是有手段,你可千万不能在他们跟前太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