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赋安都安排妥当,宝嫣自然无有异议。
只是这事?还是给她添了些许小麻烦,在被婆母贤宁长公主召唤到后宅她的院子里去时,宝嫣知道,责怪她管束不力的责罚终究还是来了。
“你们苏家的女娘,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惹事??”
原先贤宁还觉着替晏子渊挡了一刀的新妇陪媵还是好的,她们姐妹不和,她做婆母得冷眼旁观,愿意看个乐子。
可是若是家中的姬妾逃了,丢了,万一在外边出了什么?事?,丢的就是他们晏家的脸面。
这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人杳无音讯,但是不妨碍贤宁心生不悦,想要?冲新妇发火。
她打量着宝嫣近来色若春花,极尽滋润的气色,眼尖地瞥着她身上未藏好的一点痕迹,冷哼道:“我看府里尽出事?,你夫婿忙得不可开交,你倒好,未能分忧也就算了,还有心思勾着他忙里偷闲的厮混。你有没有一些主母的样子?”
宝嫣两眼睫羽不自然地轻颤,明知贤宁是存心误会她的,也抿紧朱唇,不敢反驳一个字。
她可不敢说,她不是与她的嫡子厮混,而是……
她双目怔怔地观察贤宁,要?从她脸上看出与陆道莲肖似的痕迹,据她所知那天?晏子渊和陆道莲没有避讳她,暴露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她事?后觉着,大?概是为了让她好受些,知道和她圆房的不是不相干的人,而是晏子渊的亲兄长。
日?后她肚里的孩子也算名?正言顺,可是,为何晏子渊姓晏,陆道莲就姓陆呢?
是随母吗?
既然是双生子,为何贤宁像是从没有这样一个长子,只视晏子渊为唯一,从她口中嘴里万事?以晏子渊为先。
她知道,自己还有个长子就住在清冷僻静的烧雪园么??
是不是因为嫉恨婆母只爱重自个儿的弟弟,所以陆道莲才与晏子渊不和,要?抢占他的妇人?
这样一想,姓陆的活该好可怜。
“我在跟你说话,你在听?吗?”见宝嫣还敢在自己跟前出神,不敬婆母,贤宁不快地出声:“我说你,仗着阿渊宠你,也太恃宠而骄了。”
“阿母,我……”
“别叫我。”
贤宁为自己出气道:“区区一个后宅都管理不好,人丢了,还在长辈跟前放肆,我看不让你戒骄戒躁一番,今后若是彻底归你掌家,怕是要?骑到我脖子上去。”
“前段日?子曾免了你的请安礼,如今侍候婆母本该就是儿媳应尽的义务,你既不敬我,我也无需宽待你。如此,往后晨昏定省,你便到我院子里学规矩吧。”
贤宁也不曾乱罚她,只说恢复请安,晨昏定西去她那侍奉她。
宝嫣若不答应,那就证明她确实如贤宁所说那样不敬重她。
谁叫宝嫣当着她面,失神去想陆道莲的呢。
真是害人不浅。
她咬紧嘴唇,带着从贤宁这处受到的气回去自个儿院里,庆峰奉命来给她送东西,她都未曾多看一眼。
“拿走。”
小观:“什么?香的臭的,都捧到女郎跟前来。”
嚯好大?的火气,庆峰眼神怪异地打量她们主仆,察觉到此时不是什么?好时机,悄悄带上东西,便回去复命。
陆道莲:“怎么?样,她收了么??”
惹了一鼻子灰的庆峰,像模像样地捏鼻,就跟挑拨离间一样,“没有呢师叔,那新妇那边瞧不起僧侣,说,咱们东西臭呢。”
陆道莲:“……”
即使知道庆峰没怎么说?实话, 陆道莲还是神色淡淡地问:“哪里臭了?”
庆峰:“师叔,她们这些世家?女郎,金贵得很, 从小就见过不少好东西, 非一般宝贝都?不稀罕。像这类胭脂水粉,向来是不缺的, 送得再好也无用。”
陆道莲:“是么,照你说什么才有用?”
庆峰:“她们如今瞧不起咱们呢, 觉着?咱们只是寺里出来的, 没甚么前途, 她夫婿是一门世家?贵子, 晏家的封地就是晏子渊的封地,豢养私兵, 身份听着?可比咱们高贵。”
“要不是晏子渊被人所害,孽根不行,还轮不到?师叔和她亲近, 说?不定那帮捧高踩低的苏家?人也?是这么想的, 那新妇定然觉着?,您送的一奁胭脂香膏, 多?廉价,是羞辱她呢。”
“人家?可不稀罕。”
陆道莲是第一回 送一个女郎家?打扮自?个儿的东西, 没有抱什么特别的心?思, 纯属于干了坏事的郎子, 对欺负过的女娘一点?弥补。
不是说?女娘都?是靠哄么,这些玩意儿也?是她们喜欢的。
哄好了下回就有好脸色了。
可怎么和预料中的有差异, 陆道莲看向信誓旦旦,保证宝嫣那边瞧不起他们僧人身份的庆峰, “那你说?该怎么办?”
“自?然是拿回号令符——”
庆峰手作刀状,上抬下落,“再率领三军神风营,从清河杀回上京,一统大业。”
“到?时候师叔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只纠结于一个有夫之妇。”
今日的庆峰还是照旧想方设法,让师叔远离美色,重新回到?大业上去。
但陆道莲听了,只沉默了一瞬,领会地道:“说?得对,杀回上京,坐上宝座,即可号令晏子渊,把他妇人献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