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萼深吸一口气,“若是娘娘不开心,同奴婢说说可好?”
姜皎的泪显些又没有忍住,原来就算是如此平静的道别,竟然也会觉得痛彻心扉。
她嗓音有些哽咽,“只是觉得,原来做个决定,竟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说出口又觉得,一句话,竟有如此重的分量。”
榴萼听着难过极了,连忙道:“都是奴婢不好,不该提起这些。”
姜皎摇头,“不是你的错。”
软轿在前头等着,姜皎停住自己的步伐,“我想多走一走,不坐软轿了。”
深宫太大了,若不是刻意想要见到一个人,是无法见到的。
榴萼掺扶着姜皎缓步在长街之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太后的宫殿门口。
看着门口的牌匾,榴萼问姜皎,“可要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姜皎想着好久都没有见太后,点头,“你去叩门吧。”
蔻梢在一旁上前,轻轻叩门。
很快就有人出来开门,看见蔻梢先是一愣,后看见姜皎才反应过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皎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蔻梢摆正姿态,不卑不亢道:“不知太后娘娘可在?劳烦公公通传一声,皇后娘娘想给太后请安。”
公公听见蔻梢的话,又看眼站在后面的姜皎,有些为难,“太后娘娘在是在,只是今日礼部的苏大人来见了太后娘娘,只怕是皇后娘娘进去不方便。”
蔻梢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姜皎。
姜皎登时站在原处,一时不知,为何礼部的人会来寻太后?
后宫之中与前朝有往来是犯了大的忌讳,可是太后还是见了苏大人,这件事,沈随砚不可能不知晓,他定然也是默许这样的做法。
如此一想,姜皎倒是舒心不少,柔声说:“既然如此,本宫改日再来看母后。”
太监跪地请安,本看着姜皎快要离开,却从宫中出来一人。
顾不上旁的,姜皎只听见他高声喊道:“皇后娘娘留步。”
姜皎顿住自个的脚步,看着眼前的大人穿着官服,年近古稀,依稀可知眼前的人是谁。
她转过身,对着苏大人十分客气,“苏大人寻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苏大人手中捏着一本折子,先对姜皎行了大礼,“不知娘娘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姜皎看着如今的天色,虽不知苏大人找太后有什么事,但是却觉得,苏大人找自己应该是同样的事情。
她想要拒绝,但是苏大人仍旧跪地没有起来。
毕竟是前朝的老臣,姜皎不好多说什么,她对苏大人道:“此处离御花园不远,去那处可好?”
苏大人自然是没有异议,姜皎知晓私见外臣不妥,可是如今也想不到更好能拒绝苏大人的说辞。
本就才从御花园回来,如今又回了原处。
姜皎寻了一处能被人瞧见的地方坐着,对着苏大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只是苏大人赶忙拱手道:“不敢,娘娘赐座臣本不应当拒绝,只是如今我私下来见娘娘,多有不便,还是站着的好。”
姜皎点头,“苏大人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榴萼将汤婆子放在姜皎的手中,这样才不觉得寒气逼人。
苏大人见状,直接跪下,姜皎被吓了一跳,手扶着石桌,“苏大人这是做什么?”
后对着一旁的内侍使了一个眼色,可是苏大人避开内侍的掺扶,直言:“娘娘现如今有了身孕,本不该用这样的事情来寻娘娘,只是皇上六宫悬置,若是不纳后妃,恐怕会有人有异心,为了江山,为了老祖宗的基业,还请娘娘劝皇上,充盈六宫,开枝散叶。”
姜皎的贝齿咬着下唇,不知是用怎样的心情听苏大人说完这些话。
榴萼看见姜皎的样子,上前一步,“放肆。”
苏大人跪的挺直,没有半分的害怕。
姜皎抬手,垂眸看向苏大人。
他手中的册子,想必就是各家女儿的花名册。
“不知方才太后,是如何同苏大人说的?”
苏大人一时没有答话,想起方才太后的话,吃了鳖,自是无法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他没有说话,姜皎也能猜到几分,她又道:“太后不允,苏大人撞见我,便又找上我,可是如此?”
苏大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默认姜皎的话。
姜皎站起身,对着苏大人说:“本宫虽是皇后,只是选妃之事由皇上说了算,我无法干涉皇上的决定,且后妃不得干政,苏大人还是去寻皇上说的好。”
苏大人这才继续道:“皇后娘娘是国母,也是后宫的主子,这事自然是同皇后娘娘有关,臣为礼部尚书,便要遵循祖制,娘娘已经有了身孕,外戚势大,必定会招人眼,不管娘娘是如何考虑,还请娘娘挑选合适的世家女子入宫。”
姜皎被他的一番话给气到,却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大人将手中的册子高高举过头顶,递在姜皎的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