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肯定是算错了。”廖波不信,连连摆手,“这钱都在这里了,总不能有假……”
说着他转过头狠狠瞪着董春。
难不成是这个贱人在诳他?不会是她又藏了一笔吧?
真的是能耐啊,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敢骗他!
“没有没有,就是一千多块,我、我所有的钱都搁这里了。”董春也被吓唬住了,她从容家离开的时候确实不止一千多块,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藏得再严实,在家里人的连翻哄骗下,确实是花了一些钱。
但怎么都没有两千多,“同志、同志你们为我做做主,我真的没有拿这么多钱,肯定是他,是容婆子骗了你们!”
不但这边被惊到,连围观的人也惊呼起来。
“两千多啊,我怎么记得董春原先是嫁到生产大队,那家怎么这么有钱?”
“人家是入伍当兵,我娘家侄子也去了当兵,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来二三十块,一年也能有两三百了。”
“那总不能全让董春一个人还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该死,改嫁就改嫁,居然不顾婆婆和孩子的死活,将钱都拿走,听说一个瞎一个小,怎么活啊?”
董春就是不承认这笔钱,咬死了自己手里就这么多。
简舟将手里的东西甩在她面前,“这是我去邮局以及公社调出来的资料,容祥同志自打结婚后一直寄回来了一千一百块钱,去世后军队给予了一千四百多的补贴,全部钱加在一块一共两千五百多,这笔账你们可以一笔一笔加起来算算,上面都有邮局和公社的公章,不可能作假。”
实实在在,绝对不做一点假。
甚至他还将尾巴的几十块给抹掉了。
董春没有动弹,她根本不识字。
廖波一把捡起纸张,先是看了看公章,再一笔一笔算过来,这个数目真的超过了两千五百块。
当下一把将这些纸甩在董春的脸上,直接将她脸上划出几条血印子,“你个贱人,还想骗我,钱呢?钱都去哪里了?赶紧拿出来。”
要真的是两千五百多,那对他来说是好事啊。
按着三分之一来算,董春也能分到八百多,比原先多了五百块呢!
一把扯着她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怒吼着:“快点,快把钱拿出来,难不成你想坐牢不成?”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离开红山大队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千七百多,现在这些已经是全部了。”
董春慌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生怕这笔钱算在她身上,明明她根本没拿那么多钱啊。
“谁能证明?”简舟对着她笑了笑,“但红山大队的人能证明,从你离开后,二姑以及丑牛根本没钱买粮食,这几年几乎都是靠着大队救济,相关人员也去二姑家中落实,家里是没有一样值钱的家具或者其他物件。”
为什么会一直拖到现在?
一来是想磨磨这两人。
再来也是需要让他做一些准备。
调取这些年容祥寄回来的钱,以及让公社以及军方的人去二姑家取证。
虽然小妹搬到二姑家后,置办了很多物件以及修补了屋子,但她买的东西都有凭证在,再加上红山大队的人都能证明这几年来两祖孙过得日子都特别难,甚至连一床稍微厚实点的被褥都没有。
好在丑牛懂事,早早就开始捡柴,冬日里烧着炕也不是太难熬。
但入春以及入秋,炕烧不住了,但天还是尤为的冷,这段时间两祖孙比冬季还要难熬。
不管怎么说,谁都知道他们两人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一直到容知青来了后,日子这才好过一些。
所以他所说得一切,真的不是空口无凭。
但同样他也知道,董春离开的时候确实没有拿这么多钱,因为也就是像她说得那样,大概一千七百多。
至于还有的钱哪里去了。
其实大部分也花在了董春身上。
董春刚嫁进门的时候,除了身上的破衣之外就带了一床很破的被子,整个人黄皮寡瘦,手腕都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不管是容婆子还是容祥,都不是会亏待人的人。
婚后就带着董春去医院看病,又帮着给她置办各种衣物和日用品,起先她还好,在家又勤快又安分,等怀上孩子后,虽然该干的活还是会干,但也开始大手笔起来。
买衣服、买自己用的家用品,为了在娘家人面前显摆,每次回门也是大包小包的去,不然董家的人也不会从施虐方变成了讨好方。
反正那几年,董春是没少花钱。
容祥去世的时候,容婆子手里还拿着六百多块钱,所以董春闹着要拿到容祥的死亡津贴时,她也没多犹豫便答应。
可容婆子没想到的是董春那么狠,会不顾先前相处几年的婆媳情以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将这笔钱也偷走了。
真要说,董春带着的确实只有一千七百块。
但谁让他简舟是个太实在的人,就认准了容祥从结婚挣来那些。
懒得跟他们两夫妻扯皮,他直接对着一旁的柳邵道:“我看他们是不打算拿这笔钱了,还是带回去判刑,又是侵占烈士家属钱财,还是这么大一笔钱,没个十年应该出不来吧?”
柳邵什么都没说。
然而就是没否认才让他们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