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名忍着激动,再一次叮嘱着:“你可千万别冲动了。”
高辽此时也回过神,抹了一把脸点着头,带着些后怕道:“我知道,放心吧。”
陈树名对他还是蛮放心的,正想松开人爬起来时,前面的粮食被人掀到一边,好些人探头过来打量,一脸狐疑又惊悚的看着躺在地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陈树名被他们盯着,不由有些怪异,赶紧松开抱着人的手站起来,对着大伙解释道:“我刚刚绊倒了,好在有高辽扶住了我,要不然摔的可够惨。”
然而,没人听他的解释,其中一个婆子闷笑道:“你们还记得不,当年朱婆子和他男人就是这么躺在粮食地里的。”
“记得记得,一模一样呢!”
“就像陈知青刚才那样,被人抓到了也是说自己绊倒,真是笑死个人,一听就是假话谁信她?”
陈树名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到底是在说朱婆子还是在说他呢?
总觉得有些不对味,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朱婆子的事,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的自己是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跟着听。
心中更是对朱婆子佩服不已,没想到年轻时玩这么野!
“屁话!谁爱在粮食地里打野战?你们一个个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坏我名声!”
正说的起劲,一声怒吼传了过来。
也就那么巧,这要是搁在平时朱婆子肯定不往这边跑,这边干的活又晒又累,惯于喜欢偷懒的朱婆子只是很少会在干活时间跑这边来。
结果偏偏就在他们唠嗑的时候,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说的人根本不心虚,叉着腰就道:“谁乱说了?当初看到的人可不少,就连罗宝君都瞧见了,你们上回会打起来不就为了这个事?”
“那个瘪三,自己和寡妇不清不楚还想坏我名声。”朱婆子也跟着插腰,“我可不像陈知青抱着高知青那样抱着我家男人!”
两位知青:“……”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些不对味?
有人大笑着:“那你是怎样抱着罗大叔的?”
“我就是坐……你管我怎么抱!”朱婆子也是个脸皮厚的人,丝毫不在意这些取笑,理直气壮的道:“我抱自己男人难道还有错了?有本事你回家别抱自己婆娘!”
周边的人听着又是一顿大笑。
走过田地的程行听到这些笑声,突然觉得心中的忧愁也少了不少。
能笑得如此开怀的一群人,想来是那种特别淳朴又善良的人吧。
“你们暂时就在这落脚,这间屋可以收拾出来当你们的住处。”袁会计指了一间小房间。
他们大队的牛棚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本来大队的老黄牛就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那可是比四头猪还要来的珍贵。
在吃和住的方面自然也是精心处理过。
尤其是去过猪圈,那里被容知青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猪方便后的那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候都闻不到一点异味。
还会专门烧一些特别的木料,闻起来还带着香味。
连猪的待遇都那么好,老黄牛这边自然也不能太差。
大队长时不时让人来这边收拾,在卫生方面来说真的不太差,最少不会很脏很乱。
只不过袁会计指着的这间小屋是空空如也,里面除了堆放的几块杂物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他继续说道:“窗户床板这些你们自己想办法,后山有不少木材,给你们两天休整的时间,大后天会给你们安排活。”
“好好,谢谢袁会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程行弓着腰身连连道谢。
袁会计也没和他们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贺梅便走进屋子中打量了一番,眉眼中带着一丝喜气:“这里挺不错。”
这要和以前对比,这间屋子还比不上她家的柴房,可经过这一路的艰苦,也看到过其他被下放人员居住的条件。
全都是整个大队环境最糟糕的地方。
可这里虽然是牛棚但真的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太多太多,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收拾他们的屋子,“咱们可以去后山弄些木材回来搭个座椅,你以前不是跟爸学过几手吗?正好在屋里糊两张床,一大一小挨着放。”
说到这里,贺梅又皱起了眉头:“不行,这边冬天太冷,光是普通的床肯定不能抗寒,咱们得想想法子怎么弄一个炕。”
该想什么法子?
红山大队的人看着不是那么难说话,但也是明摆着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牵扯,就这么找上门请求帮助,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
然而程行却没有这些顾虑,他确定周边没有外人之后,这才开口,“你知道我刚刚看见谁了吗?”
“谁?”
程行凑到媳妇耳边,特小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他!”贺梅满眼惊喜,刚刚有些慌乱所以并没有打量周边的人群,“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