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到罗冬今天来厂子打调厂报告,他才知道这件事。
当下就是把罗冬叫来问了问话。
这一问,就特遗憾没抓住机会,虽然从没有接触过容知青,但锻造厂的人也不是傻子,要是没一点能耐肯定不会这么捧着求着,也正是因为看出这位知青的本事,才会如此慎重的对待。
了解情况之后,他是立马将其他的事给推了,专门亲自跑一趟,也想跟着沾沾光。
玩具厂对技术人才的需求并没有锻造厂那么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需求,毕竟他们属于铁皮玩具厂,需要技术工来操作一些活。
现在技术工难求,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和这位容知青达成一些协议。
只不过陆景胜赶得着急,谈什么条件又该付出什么样酬劳,这些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便直接将这些难题和老战友说了说,并很不客气的道:“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她怎么说也是你手下的知青,你对她多少都了解一些,可得帮着我把这件事给谈妥了。”
“不是,你一个治安队长,怎么还管这个?”
陆景胜一副他不知情的样子,“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忙?忙得连找你们喝酒唠嗑的时间都没了,要不是有了上升的机会,我才不愿意操心那些琐事。”
他都已经做好了在这个位置上养老的准备。
结果也不知怎么着,自己居然还能往上升一升。
那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也得试一试,“我就这么说吧,容知青这里要是办妥了,我真有可能往上升一升。”
“这是大好事啊!”罗建林为老战友高兴。
“现在还不能算是好事,前提得看你帮不帮忙了。”陆景胜略显无赖的开口。
罗建林瞧着他这样就气笑了。
不过,老战友瞧着无赖但也不是真无赖。
要不是他,大队里的孤寡老人们又哪里有手工活做?这些钱不多,但有总比没有的强,硬是让这些贫困的人坚持到现在。
不仅仅是他这里,还有一些无法生存的战友们,也都是老陆时不时关照。
别看他是厂子里的治安队长,每个月拿着不少工资,但也是许久吃不上一顿肉、喝不上一餐酒。
就说说他现在这身衣服,外面穿得是厂子里的工服,瞧着还算气派。
可工服底下的内衫,打得补丁说不准比他衣服上的补丁还要多。
更别说还有他小儿子。
罗冬那小子能去玩具厂当临时工,也是多亏了老战友,要不是……咦,罗建林突然想起,他道:“容知青那边先不说,要不就让罗冬继续待在玩具厂?他多少也学到一些本事……”
“打住打住,你们父子两怎么一个德行。”陆景胜白眼一翻,“那小子一来也是这么跟我说,你猜我怎么回你儿子的?”
“……”以老战友的德行,他不是太想猜。
陆景胜咧嘴,“我直接回他‘滚蛋’!”
“……”罗建林又是沉默,他就知道会这样。
陆景胜撇嘴,“你们父子是一样呆,也不想想真要去了锻造厂有多好,待在一堆技术工中间还怕学不到东西?苦着心学个几年总有成为大师傅的那天,待在玩具厂又有什么好?就算把他调到工作线上,他又能学到什么?”
为什么说玩具厂不需要大师傅,来学徒都行?
因为玩具厂的技术活都是固定,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样,永无止境重复单一的动作,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技术工来说,并不合适。
但锻造厂不同,他们厂子需要锻造的东西并不单一,虽然没有太多了解,但也是知道锻造的物件都是由进货方提供。
这样一来,只要待得时间长,认真去学又不是笨手笨脚那类,肯定很磨练人。
陆景胜不是不知道这父子两的想法。
觉得是他想办法让罗冬进厂,就该留下来回报,哪怕明知道玩具厂的出路不好,也甘愿留下来。
但真的没必要,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机会,可不能因为想报恩就放弃。
陆景胜对着老战友道:“你可别再说,你要再说我也把这两个字送给你。”
哪两个字?
‘滚蛋’呗!
罗建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直接送他一个白眼,两秒后,抹了一把脸,“走,等会我带你去蹭饭。”
反正要去朱婆子家吃,也不介意他多带一个人吧?
他将老战友带到容知青面前确实有些脸皮厚,也会帮着老战友说说话,但至于容知青会不会同意,全凭她做主,他们绝对不会逼迫。
“蹭饭?”陆景胜挑眉,“不太好吧。”
这得多大脸才好意思去蹭饭啊?
说是蹭饭,但罗建林其实也带了不少东西上门。
本来就是为了一起感谢容知青,总不能一点都不付出,还蹭了朱婆子一桌饭吧?
容知青家没人喝酒,但有老人和孩子。
罗建林便将小儿子以前给他们老两口买的麦乳精带上,陆景胜一听要和容知青吃饭,便将他家挂在灶房里的纯肉香肠给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