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陈婶子就来了劲,“我和马春花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拉什么屎,马春花有个闺女你也知道吧?”
“知道,季婷同志。”
住的这么近,容晓晓当然遇到过。
不过没任何交流,因为她不太喜欢对方的眼神,是一种很露骨的嫉妒。
有时间她身上只要穿一件稍微新的衣物,对方的眼神就直勾勾的,恨不得直接扒下来一样。
“马春花这是打算替她闺女找个男人呢。”陈婶子撇嘴,“也不看看自家的条件,生产大队里的人她没几个瞧得上,瞧得上的人也不会看中季家,这不就把主意打在知青屋那边了么。”
“啊?”容晓晓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过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大队里考虑儿女的婚姻,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知青屋。”
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知青们都不是本地人,全都是从五湖四海而来的外来人,哪怕现在是在大队里生活,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回去。
只要有了回城的消息,那娶妻或嫁过去的儿女们怎么办?
跟着离开,那就有可能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都没法再见;可要是不跟着离开,难不成就分隔两地守活寡?
哪怕不考虑这个问题,觉得最近几年不会有回城的消息。
可下乡的知青身边没亲朋好友,真要出个什么事连帮忙的人都没,就算大队的社员淳朴不欺负外来人,但真的遇到事,社员们多少都会偏向自己这边。
到时候被欺负了,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觉得一般在意儿女的父母都不会考虑知青屋那边。
倒不是说人不好,人再好也逃不了这么现实的问题。
“还能为了什么。”陈婶子开口:“他们一家眼高于顶,最开始的时你知道他们家看上了谁?看上了大队长的小儿子,就是去镇上当工人的罗冬。”
偏偏他们自己还不自觉,居然真就请了媒婆上门。
大队长家肯定不愿意啊。
都已经进了镇上,大队长两口子自然希望儿子能在镇上成家立业了,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们不看中这个,但也不会选季婷当儿媳。
季家是什么样的人,大队谁不知道?
娶了他家的闺女,以后肯定会被季家给黏上。
再来季婷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妈妈一个德行,真要娶回去保准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季家一提起他们就拒绝了,马春花非但没放弃,甚至还撺掇季婷去玩具厂找罗冬,周荷知道后气得直接打上季家的门,他们才不得不放弃。”陈婶子说着时还有些遗憾,“就是上半年的事,你要是早几个月来大队也能看到了,家门口的热闹,难得有一回呢。”
容晓晓一听,还真有些可惜了。
院门一打开就能凑热闹,占据最好的观看位置,想想就特别有意思。
尤其是被收拾的还是她讨厌的人。
虽然季家没和她有过节,但谁让他们欺负过二姑和丑牛,见他们倒霉才痛快。
陈婶子言归正传,“继续说季家,大队长拒绝了,他们也不是没找过其他人,但他们眼光高看中的都是特别有前途的小伙子,这样的人家哪里看得上要人品没人品,要样貌没样貌,娘家还一堆烂事的季婷?”
“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在陈知青身上?”
“对。”陈婶子道:“新来的四位知青,本来盛知青条件最好,可上回的事一闹,他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再跟着就是焦知青。”
一提到这人,她是满心喜欢,“要我说焦知青才是最好,性格好又大方,家里还宠着,马春花也打过他的主意,可谁让他讨喜欢,马春花还没出手就有人替他打发了。”
容晓晓了然。
这就是交际广的好处。
麻烦都找不到身上来。
不过这么一对比,陈树名是真的挺可怜。
她仔细回忆一下原文中的内容,想知道陈树名最后的下场,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任何。
“陈知青也是倒霉,被他们盯上了,我瞧着他也没看出季家的打算,还真以为他们家人好。”陈婶子想了想,下了决定,“看在一个姓的份上,等过两天我找机会提醒提醒他。”
“那我觉得他也不算倒霉。”容晓晓笑着,“还有你在背后想着提醒他、帮帮他。”
陈婶子也跟着笑,“这不是日行一善嘛。”
两人跟着又说了一会话,说完之后容晓晓便拿着棉花回家了。
这些棉花她打算做些棉被。
三人过冬的棉衣都已经准备好,差的就是被褥。
过几天去镇上拿钱,正好可以问问贾菊姐有没有瑕疵布。
做成被褥不需要太好的布料,只要料子不是破破烂烂,就算颜色有一些瑕疵也不要紧。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容晓晓便来到大队长家,打算销假。
罗建林不是不知道容知青提前两天回来了。
只是她没主动提上工的事,他也就当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