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中的婆子回头,“蔡知青那边打起来了,我们去劝劝。”
焦港一愣,“蔡知青居然还能和别人打架?”
在他印象里,蔡知青是一个很安静,而且完全不会生气的人。
在知青屋,杨知青时不时就诋毁几句,他听着都觉得有些过分,结果蔡知青从不发火,除了低着头就是进屋躲着。
刚升起一些好奇心,身旁的容晓晓率先起身,“蔡知青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同志,你去拉架不方便,你看着它们,我过去一趟。”
说完,不等焦港的回应迈腿就跑。
“欸?”焦港傻眼了。
看着快速跑开的背影,瞬间气得要死。
他不想留下来看猪,他也想去看热闹啊!!!
找个理由先遛的容晓晓脚步特快,跟着前面的人没多久就到了大队的另一头。
这边住民多,房子大多挨家挨户建着的。
正好和二姑家处在东南两个方向。
容晓晓还是最初想了解大队的地理位置来过这边,房子多人也多,热闹同样也很多。
但真的住在这周围,就有够闹腾了。
没事的时候跑来玩玩挺好,住就算了。
前方的院子外已经挤满了一群人,里面还能听到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容晓晓找准位置插了进去,等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眉头微微紧蹙起来。
大院的大门敞开,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蔡少英跌坐在某一处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头发被扯得凌乱,衣服更是连袖子都被拽掉。
一看就知道先前真打起来了,怕还是吃亏的那方。
而在院子里的另一侧,如果不是有几人拦着,那矮瘦的婆婶子怕是会直接冲过去踹上两脚,嘴上还在不住臭骂着。
“就是一个浪货!我要是知道她还同别的知青搞过对象,我怎么可能同意她嫁进我家的门?一个破鞋,谁乐意要谁要!”
“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旁边站着一个垂头丧气的汉子,眉头紧蹙,显然他就是蔡知青现在的对象。
然而容晓晓看着,这人非但没为蔡知青出头的意思,而是时不时瞟向大门外,显然是觉得自己母亲的话让他丢脸了。
“我说错了?”葛桂喷了他一脸,“她就是一个狐媚子,你当时都在相看媳妇了,眼瞅着就要定下日子,她倒好,不要脸的跑来勾搭你,硬是坏了你大好的姻缘!”
这场闹剧,全都是葛桂在骂。
“你可别全信葛桂的话。”
容晓晓望向身边说话的人,是一个眼熟但从没接触的婶子。
这人对着她笑了笑,“我是钱春凤,你以后叫我钱婶子就好,咱们以前一起拔过草,就是可惜没分到一组。”
“钱婶子好。”
“好好。”钱春凤眯眼笑了笑,小声对着她道:“别看葛桂左一口浪货、又一口狐媚子,当初她儿子和蔡知青谈对象时骄傲的不得了,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找了一个城里姑娘,以后说不准能去城里当工人。”
或许蔡知青心也不正,看到杨银都快要谈婚论嫁了还要掺和进来。
但那个时候葛桂不知道?
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一个农家姑娘一个城里来的知青,她整个人掉进财眼里了,哪里会骂人家狐媚子,是恨不得赶紧迎进家门供起来。
这段时间更是时不时招待蔡知青来家里吃饭,对蔡知青就像是自己闺女一样好。
容晓晓跟着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又闹翻了?”
“那能为什么,自然是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呗。”一边的婆子撇嘴。
说完后她看了容晓晓衣兜一眼,随后问道:“焦知青怎么没来?”
比起面前瞧着好看的容知青,她更爱和肉乎乎的焦知青聊天。
焦知青好啊。
两个兜里塞满了花生和瓜子,人也不小气,见谁都是塞一把,弄得她这两日放弃了和老姐妹们闲聊,反而经常往猪圈跑。
“他在看猪。”容晓晓随意搪塞,跟着又问:“她想要蔡知青什么好处?”
“嫁妆呗。”钱春凤小声嘲讽,“她没少在我们面前显摆,说蔡知青体贴他们,知道他们家条件不好,开口只要了十块钱的聘金,还说什么城里姑娘嫁人,怎么也得带个自行车、缝纫机过来……笑死人,花十块钱她就想带回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
“昨天不是定了日子么,满心期待问蔡知青他们家准备了什么。”后方的婶子两手一摊,“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她现在的行李,家里一点嫁妆都没给她准备,昨天晚上他们家就闹起来了,没想到今天会闹得这么凶。”
钱春凤捂着嘴,“也不知道是谁把蔡知青和卫知青搞对象的事传得人人都知,葛桂那么看中脸面的人哪里受得了?而且啊……”
“婶子,你别这么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大院中,一个绑着齐腰麻花辫的女人说着话,瞧着是在安抚,其实是在火上浇油,“我和杨银哥没缘分,怎么说他现在的对象是蔡知青,你也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省得坏了他们的感情。”
“莲花,婶子就知道你好。”葛桂握住她的手,正好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手表,心中就忍不住肉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