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根杂草?”
“咦,这是好东西啊,你听我说,紫穗槐可是固氮作物,你知道什么是固氮作物吗?”
“……固啥作物?”
朱婆子早就懵了。
拔个草而已,怎么感觉她像是在上课?
越听越糊涂,她不由自我怀疑这几十年都是白干活的。
“朱婆子你又在偷懒!”小队长站在坡上大喊着,“赶紧动起来,容知青你也动起来,不然我记你们零工分。”
朱婆子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我没偷懒!我这是在教她拔……不不,是她在教我拔草,凭什么记我零分。”
小队长怒了她一句,“撒谎都不知道撒,你拔了这么多年的野草,还需要别人来教你?”
朱婆子听得那叫一个委屈。
可不是么!
她老婆子怎么说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哪里还需要别人教?
可偏偏容知青巴拉巴拉的那些,她听着有几分道理却又什么都没听懂,弄得她现在是稀里糊涂,还背上一场骂。
“还有你,容知青我见你是个老实人,可别学着偷摸打诨。”小队长叮嘱着,“工分代表你们明年能拿多少粮食,想要吃饱饭还得多劳动。”
容晓晓点着头,“小队长你说得对。”
小队长挺满意她的态度。
瞧瞧,一个只知道找借口、一个乖乖认错。
又忍不住瞪了不知悔改的朱婆子一眼。
朱婆子更委屈了,“是她耽误的我,说什么要了解野草,说我觉悟不够,还说什么直什么固什么,老婆子根本没听懂。”
小队长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婆婆年龄大,记忆减退了。”容晓晓往前走了一步,离着小队长更近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再说一遍,小队长啊,你听我说……”
朱婆子一听到‘你听我说’这四个字,吓得是浑身一哆嗦。
想都不想转身就跑,她宁愿去干活也不愿意听她巴拉巴拉一些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不说了,还特打击人。
逃得远远,回头一看。
听倒是没听到什么,就是看到容知青不停的说说说……说得小队长也由皱眉变得一脸茫然。
她是长吁一口气,好险跑得快。
容晓晓再说什么?
当然是如何科学拔草。
说得没道理吗?
还真有几分道理,不然小队长也不会长时间处于茫然状态,而没有直接开口打断她。
‘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声响起。
容晓晓说话的声音一顿,绽开笑容,“哟,下工啦,那等下午你再听我说。”
听得云里雾里的小队长久久没回过神。
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大太阳,这、这就下工了?
一上午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光听容知青说了……
地里的人相继散去,小队长垂着头呆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脚边的野草。
脑子里回忆着容知青刚才的话,巴拉巴拉听得脑壳疼,可现在忍不住回想着,这劳什子科学拔草真的能有效限制野草的生长吗?
拔草是个困难的活吗?
当然不是,要说起来,拔草累是累了点,但就是几岁的小孩童都知道该怎么拔。
就是太繁琐了。
野草拔不尽,拔了今天过不了多久又会生长起来。
还不能放任不管,野草涨势快,吸了土里的营养粮食就长不好,所以隔三差五就得安排一批人来地里拔。
如果……
“李泗,这块地怎么回事?一上午怎么都没动?”上坡传来一声叫喊。
李泗回过神,见着上方的大队长,他迈了两大步走过去。
罗大队长皱起眉,“这是分给谁的任务?今天要是弄不完直接扣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