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玉走进一步,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一只手拿剑,一只手牵着新娘,和她一起拜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血色染成的喜服,似乎也格外适合今日。
“真是荒唐!”云瑶想上前去,却被裴知玉一把拉住。
“云瑶姑娘,他们早已是夫妻,再拜一次堂也没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云瑶抬头看着四周,一张俏脸布满寒霜,“周围,好浓的魔气!”
裴知玉道:“这是一个梦境。”
“梦境?”云瑶不解,“谁的梦?”
裴知玉看向那穿着嫁衣的少女,忽然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这是他的梦境,可是现在一看,并不是。
“礼成!送入洞房!”
一对被送入了洞房中,而裴知玉也转身,在院子外面,看到站在结界处,脸色苍白的绘梦妖。
“公子,对不起。”绘梦妖带着歉意,“我失败了,原本想给公子一场美梦,没想到被人破了梦。”
裴知玉看着被打碎的结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居然能打碎山河笔布下的结界?他怎么可能只是猎户的儿子?”
绘梦妖欲言又止,但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还是不敢开口,只是说:“公子,我已经将梦境解开了,云朝姑娘大概醒过来了。”
“多谢你了。”裴知玉微笑,“虽然梦中也没能娶到她,不过,看到她为我穿上嫁衣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洞房中
鹿朝脑海之中,属于少女云朝的心绪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眨了眨眼睛,终于是感到一阵轻松,不再像方才那样,似乎困在一个人的记忆中,无能为力。
她还盖着盖头,正准备掀起,一只手却快她一步,拉住盖头一角,缓缓掀开。
鹿朝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整个人都呆住。
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云朝的梦中,最想嫁给的人不是裴知玉吗?
那……帝夙站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他怎么浑身血淋淋的?
帝夙低头看着她,脸上有血,让他看起来更加凌厉,有那么几分魔尊的气质了。
他一共掀开过两次她的盖头。
第一次掀开时,她哭红了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而这一次,她好奇,吃惊,疑惑,却独独没有恨意。
少年的唇角轻轻翘起。
鹿朝:“?”
“我刚刚被绘梦妖用山河笔控制着,做了一个梦。”鹿朝有些不好意思,“在梦里我嫁人了,所以……”
帝夙道:“所以,我来救你了。”
鹿朝瞬间不乐意了:“这怎么算救?你应该当场打败绘梦妖让我清醒,而不是还假装跟我成个亲!”
“顺便而已。”
帝夙说着,拿起一旁的合卺酒递给她,自己拿起另一杯:“喝吗?”
“本郡主不喝酒。”鹿朝彻底把盖头掀开,看着他身上的伤,他穿着黑色衣服,一开始看不大出来,但凑近一看,却发现衣服上全是被利刃割开的痕迹,鲜血几乎把衣服都打湿了。
“你伤得很重吧?”鹿朝想起小说里,他在黑风煞中伤得半死不活,昏迷了三个月,都靠云瑶以神女之血喂给他喝,他才恢复。
黑风煞是煞气聚集而成,每当有战乱或者瘟疫灾病之类大规模死人的时候,众多的煞气就会聚集。
所以,黑风煞伤了人之后,也会在那人身上留下煞气。
而帝夙生来是魔,煞气进入他体内,同样会令他提前觉醒,否则,若是寻常伤口,云瑶也用不着喂自己的血给他喝。
九天神女的血有净化一切邪祟煞气的力量。
帝夙没有开口,他面色惨白,看起来确实很不好。
鹿朝小心地说:“云瑶姐姐是丹华宫弟子,肯定有很多仙草丹药,不如让她来给你看看?”
“不必。”他拒绝。
“可是你这样……会死吧?”
帝夙凝视着她,忽然说:“你怕我死了,你成了小寡妇?”
鹿朝被他狠狠地气到了,她忽然发现了,自从山河笔第一世的梦境之后,帝夙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他是个闷葫芦,而现在,他却经常怼得她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