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愉快地笑了。
……
“舅父,你还知道回来啊。”嬴小政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要留在咸阳城,给君父当相国了呢。正好蔡伯父很早就不想当相国了,正好换你。”
对阴阳怪气的政儿,朱襄一贯的应付都是直接上手捏脸颊肉:“许久不见,你就是这么欢迎舅父?舅父我一做完正事就急匆匆赶回来了。不信,你问李牧!”
李牧道:“确实如此。”
嬴小政一边啪嗒啪嗒打着朱襄捏他脸的手背,一边道:“我不信。老师总是偏袒舅父。”
白起忍不住笑道:“那我为朱襄保证,太子信吗?”
“白翁!”嬴小政先一记直拳击退可恶的舅父,然后脚底下像是按了个弹簧似的蹦了起来。
朱襄非常有经验地轻松躲过嬴小政的直拳,背着手道:“你老提起白翁,我终于把白翁请来了,开心吗?”
嬴小政抓着白起的手正笑着,听到舅父的话,笑脸立刻一垮:“开心,如果舅父不是在咸阳城玩得忘记了我和舅母,我更开心。”
朱襄无奈,问在一旁捂嘴笑的雪姬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有,成蟜呢?怎么不见他来?”
雪姬笑道:“成蟜前阵子掉了第一颗牙,有点发热,今日没让他出门。政儿不开心这事……唉,政儿向君上保证他能教导好成蟜,但好像不怎么顺利。”
嬴小政幽怨道:“舅母,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件事吗?”
雪姬笑话道:“若不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你舅父不敬,你舅父怎么会发现这件事呢?”
朱襄大笑:“哎呀,没想到堂堂太子政居然连弟弟都教不好,还等着舅父回来救急。唉,你要不向你君父写信承认无能?”
“去去去!”嬴小政松开白起的手,扑到朱襄面前张牙舞爪。
朱襄一边躲,一边继续大声嘲笑。
白起微笑中带着些许怀念:“政儿还是这么活泼。”
李牧道:“有朱襄照顾,政儿会一直这么活泼。君上不也还是很活泼?”
白起瞥了李牧一眼:“谨言慎行。”
李牧干咳了一声,道:“好。”没忍住。
白起悠悠道:“君上确实比当公子和太子时活泼很多,若昭王和先王见到君上如今的模样,也会很欣慰吧。”
朱襄一边与嬴小政“对打”,一边转头插嘴道:“难道不是很想揍他吗?”
白起失笑:“会很想揍,但也会很欣慰。”
雪姬好奇:“君上怎么了?”
朱襄道:“没什么,和以前在邯郸的时候差别不大。只是当了秦王后,赢不过蔺礼,他就用秦王的身份耍赖,更加无耻了。”
雪姬掩嘴笑。
嬴小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没好气道:“君父就是这样,赢不过的时候就搬出秦王的身份来压人。”
朱襄道:“说得好!政儿,你要不要写个保证书,将来绝对不学你君父,如果说不过别人,不可用秦王身份压人。”
嬴小政冷笑:“我不!”
朱襄:“啧。”
白起再次笑出了声。李牧也笑着摇头。
看着朱襄和嬴小政斗嘴,真是太可乐了。
强烈既视感
朱襄回到吴城的时候,虽然不接受吴城所有为他接风洗尘的邀请,吴城各稍稍有些家财的士人和商人都摆上宴席,店铺也挂上打折和赠品的招牌,欢迎朱襄回来。
白起看到后,先感慨朱襄果然很得庶人尊敬,然后委婉劝说朱襄,让吴城的人稍稍收敛一点,这样做过了。
朱襄叹气道:“我在吴城的时候会让他们收敛,但政儿纵容他们。”
嬴小政先眼神飘忽,然后理直气壮:“我和君父都不会忌惮舅父!”
白起失笑:“也对,是我想多了。”
嬴小政立刻得意洋洋:“没错。舅父就是想太多。”
嬴小政这脾气,就是我想对谁好,就要天下人都对他好。他连家里的老黄狗去世了多年,还记得自己当秦王后要给老黄狗封官。
白起又被嬴小政逗笑了。
他重新接受朱襄照顾后,从咸阳到现在,短短两三月笑的时间,比他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多笑一笑,他感觉身体都轻便了不少。
李牧虽然在吴城有自己的房子,但回来时还是常住在朱襄家中。
朱襄在李牧隔壁收拾了一个小院,还专门为白起开辟了一个小菜地。
与朱襄结识的人,都爱在自家花园里弄一块地种菜自给自足,白起也不例外。
或许是在长平与土豆结缘,白起最爱种土豆;李牧则最爱种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