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护卫夹着哇哇大哭的张良离开。
长平君粉丝
朱襄寻到咸阳学宫门口的时候,嬴小政正坐在马车上看书等他。
虽然人是关进去了,嬴小政还是要亲自给舅父一个交代。
朱襄见到嬴小政后,就知道张良可能出事了。
询问完原因后,张胜脸色苍白。
我的弟啊!这里是秦国咸阳,不是韩国新郑,你怎么能在咸阳乱来!
朱襄先道“政儿,做得好”,以表示自己对嬴小政处理此事的支持。
然后,他对张胜皱眉道:“你带你弟弟来咸阳,没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张胜声音颤抖:“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我以为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会跟紧我!”
朱襄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张良的胆子当然是很大的。胆子不大,他能去刺杀秦始皇?
但张胜这家长也当得太……朱襄叹口气。或许是他对张胜的要求太高了。说是长兄如父,但张家兄弟的父亲去年才逝世,之前可能张胜没有教导过张良。而且在这个时代,男人顶多督促孩子读书,很少参与幼年孩童教育。张胜恐怕不知道怎么教导孩子。
会完全参与孩子的古代男人,都会被书本记录下来,成为教育家了。
“带他去看他弟弟。”嬴小政吩咐道,然后对朱襄抱怨,“好不容易政务少一点,我出来透透气,就遇到有人侮辱蔺伯父。”
朱襄派了个人跟随张胜去接熊孩子弟弟,帮嬴小政理了理有褶皱的衣襟,道:“蔺礼如果知道此事,恐怕会大笑不止。”
嬴小政道:“无论蔺伯父是否在意,侮辱就是侮辱。”
“政儿说得对。”朱襄再次认可嬴小政,“下次别坐在马车等我。学宫里有那么多房子。”
嬴小政不耐烦道:“知道。”
虽然不顾舅父派来的仆人的劝阻,直接将那个没去记名字的狂妄小孩丢进大牢,但嬴小政心里仍旧有些忐忑,担心舅父会生气。
他已经决定,如果舅父生气,他一定会严厉地驳斥舅父。
朱襄道:“现在无事了,你要回宫向夏同禀报此事,还是继续逛学宫。”
嬴小政道:“我刚出宫,不回去。我已经派人禀报君父。”
朱襄道:“那就去逛逛。听说学宫换了膳夫,做了一手好炙肉,我们去尝尝。”
嬴小政跟上朱襄的脚步,道:“没人比舅父做的炙肉更好吃。”
朱襄笑道:“每个人做的炙肉味道都不同,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嬴小政只带了一个护卫,让其他护卫隐藏起来,自己跟着舅父大摇大摆去吃学宫的食堂。
虽然他出宫之前已经吃过饭,但多吃一顿也没关系。
长平君带着太子进入学宫,新来的学子见到后都很紧张。
这时老生就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这很常见,别大惊小怪”。那语气,那神色,优越极了。
这次来咸阳学宫的学子中,有人曾在稷下学宫求学。
他们对比了咸阳学宫和稷下学宫,后者学术更“自由”,是学者们各抒己见的地方;前者显得更井然有序,更像是学习的地方。
他们本来不自在,觉得还是在稷下学宫可以畅所欲言更好。但看着长平君与太子在咸阳学宫闲庭信步,其他学子见到后都顶多作揖行礼,甚至双手不空时就只停住脚步,行颔首礼即可的时候,他们又觉得咸阳学宫似乎也不错。
齐王和齐国的公子们已经很久没去过稷下学宫。稷下学宫对齐国朝堂的影响力已经变得非常微弱。
咸阳学宫的学子可以通过推举和考试在秦国为官,甚至可以直接接受秦王的考核。这在秦国,已经有专门的一部秦律来规定这件事。这让在咸阳学宫入读的学子们心里都很有安全感,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实现抱负。
“要是我们去向长平君请教,长平君会教导我们吗?”有人问道。
老生回答:“当然会。不过太子会用很凶的表情瞪你,嫌弃你打扰了他和长平君的散步。”
那人大惊:“会得罪太子?”
老生回答:“不会得罪太子,太子转眼就会忘记你。只是当时会瞪你。不过如果你提的问题足够优秀,就能在太子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曾经有很多人都围着长平君请教问题。”
那人疑惑:“为何是曾经?”
老生叹气:“曾经有很多人去问问题,长平君将这些问题都抛给太子,而太子是嘴上不留情的。”
那人听着这个有些含糊的回答,仍旧不是很明白。
老生压低声音道:“脸面上过不去,就不敢去了。我们是想给太子留下好印象,不是给太子留下愚钝印象啊。”
那人这才明白。
他叹气道:“没有足够的才华,想要在长平君和太子面前自荐,看来只是奢望。”
老生笑道:“那当然。长平君是当世大贤,谁能瞒过他的双眼?想要诓骗长平君,那……”
一位微胖的老生气喘吁吁地跑来,打断了为新来的学子介绍长平君和太子的老生的话。
“蒙毅!你怎么还在这?”张苍按着膝盖,喘着粗气道,“我说你怎么不在课堂,原来你又在这里和人介绍长平君了。我还以为你卷入麻烦事,特意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