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明鉴,臣万万不敢在背后议论陛下啊!”
陈长哭的声泪俱下。
这话他倒是没作假陈长生性谨慎,就算是心里对赵朴再不满意,可也从来不会说出口,只是偶尔在心中骂几句罢了。
曾经的陈长因为他性格过于胆小谨慎,错失过许多的机会,陈长也曾经怨恨过自己的性子,怎么就这么谨慎胆小,可如今陈长倒是第一次感谢起自己的胆小来了。
起码他真的没有背后骂过陛下!
听到陈长辩解的嬴政倒是一挑眉,颇为稀奇:“你家主君那般胆大包天,当着朕的面都敢对朕大呼小叫,你作为她除了朕之外的第二个大才,性子竟然如此谨慎?”
说到“第二个大才”这里,嬴政又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若是陈长处于平时的冷静状态,他一定能听出来嬴政提到赵不息时的语气有多亲昵,可现在陈长被赵朴就是嬴政,这件事吓的魂魄离体,平日的十分冷静现在连一分都没有了,更不用说深思每句话其中的深意了。
陈长听到嬴政抱怨赵不息胆大包天,还以为嬴政要将赵不息按照“大不敬”之罪处理了,顿时就又跪下了。
“还请陛下饶了不息,不息她不是故意对你不敬的,她,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陈长想要替赵不息找些辩解的话来可搜空了脑子也愣是没想出什么理由。
一个月之前,他还眼睁睁的看着赵不息吃完饭以后偷偷把手上的油都抹到嬴政袖子上呢,将赵朴代入到嬴政之后,陈长回想起当日之事就觉得一阵窒息。
可陈长又的的确确和赵不息相处了两年,哪怕一开始是不情不愿的主君与门客的关系,这两年中也实打实的有了真感情。
陈长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只希望陛下能够看在赵不息年纪还小的份上,不和她多计较。
“你对她倒是忠诚。”嬴政倒是因为陈长这一番话对陈长的评价往上窜了一点。
哼,这老头虽说才能拍马也赶不上他,但是这份忠诚倒也可圈可点。
嬴政指了指椅子,示意陈长坐下说话。
陈长勉强积攒起一丝力气,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可目光依旧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嬴政。
嬴政轻哼一声:“朕的女儿,朕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吗。”
……朕的女儿。
陈长瞳孔迅速扩大。
他的心情现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卧槽!
赵不息竟然是秦始皇的公主!陈长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他该不会是还在梦里吧?
显示他一向看着不顺眼的赵朴忽然成了秦始皇,又是他那出身贫苦打小无父无母的小主君成了公主。
“不息不知道朕是始皇帝,她还以为朕只是咸阳的一个普通商贾呢。”嬴政提到这里,觉得有些得意。
他的这个小女儿心思敏感,很少有能瞒过她的事情,就连自己想要不让她察觉出来都要破费一番功夫。
比如自己是她亲生父亲这件事,虽说嬴政也没有故意隐瞒的打算,可赵不息在嬴政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之后的短短数月之内就也能猜出来这个事实也是出乎了嬴政的预料的。
可唯有自己,她亲爹,是始皇帝一事,赵不息到现在都还没有丝毫察觉。
陈长听出了嬴政语气中的得意,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一言难尽的看了自家陛下一眼。
很想开口说,天底下这么多人,谁会见了一个本事还不错的人,就觉得他是始皇帝啊?
就连他这个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了,做了大半辈子官员,甚至还在咸阳居住了几十年,在秦少府担任了几十年的农官,和“赵朴”相处的时候也丝毫没把他和秦始皇联系在一起啊。更别说,虽然天资聪颖可却的的确确只有十岁露头的赵不息了……
其实陈长有一肚子疑问想问。
其中一个陈长最好奇的问题就是当初赵不息的生父坟墓被挖一事发生的时候陈长是怀县的县令全县抓盗贼的命令还是陈长下的。
陈长很想问一问嬴政,“陛下,您知道您女儿给您立了坟墓吗?还到处散播您的流言吗?”。
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陈长还是识趣的没有问出声。
嬴政很高兴看着陈长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模样,当然也就是他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表面上畏畏缩缩内心却在想某些大逆不道之事的老头心里的想法所以他才会这么高兴。
“陈长,朕有一件事颇为不解,你可否为朕解惑?”嬴政玩味道。
陈长哪敢说不,只能竖起耳朵听嬴政问的问题。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道:“你认为,朕与你,孰为大才呢?”!
陈长惊愕地抬起头,缓缓张大了嘴巴。
他……是不是听错了?
陛下与他,孰为大才?
陈长下意识想摸自己脖子,他就一个脑袋,难道敢说自己比陛下强吗?
“臣何能及陛下啊。”陈长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
嬴政莞尔,心想你当然不如朕了,一个糟老头子也配和朕比?
可面上依然平静,颇有压迫感道:“你是在畏惧朕的身份,不敢反驳朕吧。”
陈长真的要哭出声了,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为何会遭遇到此等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