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2)

书燃觉得心口闷痛,她待不下去,拿了?东西起身离开,擦肩而过时,手腕忽然?被握住。

周砚浔坐在那儿,目光看着前方,手指抓着书燃的腕,力道极重,要把骨骼捏碎似的。

书燃觉得疼,却咬着唇不肯出声,僵持间,她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别走,别离开我。”

书燃睫毛轻颤,心口全是酸涩的味道。

那道声音又说?——

“燃燃,留下来?,求你?了?……”

眼泪落下的前一秒,书燃有些凶狠地摆脱了?周砚浔的桎梏,头?也不回地从店里出去,快步离开。

出国?那日天气很糟,下着雨,风声沁凉。书燃在长裙外搭了?条披肩,布料细软,显得身形婀娜,温婉又秀气。

裴裴和赵澜羽都想来?送机,书燃拒绝了?,这阵子她经?历过太多离别,不想再听?任何道别的话。

坐在椅子上候机时,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到书燃面?前,轻声问:“您是书燃书小姐吗?”

书燃愣了?下,点头?说?我是。

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兔子挂件,很可爱也很普通的一款,“周先?生让我把这个转交您。”

这个小挂件——

那天体育馆偶遇,他捡了?她掉落的平安扣,耍赖不肯还,她用这个兔子跟他换。

那时候,他很坏,故意说?,给男人送可爱的小玩意儿,是件很危险的事,懂吗?

她嘴上不肯承认,实际上,心跳已经?为他变得又乱又烫。

时间匆匆忙忙,转眼已经?过去那么久。

“周先?生还让我问您一句——”

工作人员也是个女孩子,很年轻,有些脸红,声音也低了?些——

“燃燃,能?不能?留下?”

强烈的酸楚透胸而过,书燃没接那个递到她面?前的小挂件,也没回答工作人员的话,拿着随身携带的东西,匆匆登上了?飞机。

轰鸣响过,机身直入云霄。

书燃俯瞰着逐渐远去的地面?,紧紧咬唇,不肯露出一丝哭腔。

无人知道,她口袋里藏着一枚手绳,纯黑的结绳上似乎还留有某人的体温,那份温度,让她怀念,也让她心安。

书燃同样不知道,她离开的那一天,养在衡古的几条龙睛金鱼全都死了?。

保洁一脸愧疚,不住地跟周砚浔道歉:“对不起啊周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

周砚浔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神色颓唐又疲惫,他挥手,让保洁出去。

偌大的房子,安静下来?,空空荡荡,能?听?见外头?的风雨声。

周砚浔就那么站着,站了?很久,影子落在地面?上,被拉长,一条孤零零的黑色的线——

他求过也哄过,怎么样都没用,她还是走了?,把他一个人丢下。

结束了?,都结束了?。

他珍惜的,他深爱的,他挽留的,统统不见了?。

耳边全是杂音,脑袋里嗡嗡作响,说?不清的焦躁,亢奋着,也阴郁着。周砚浔觉得难受,心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他抓着矮几的边沿,猛地用力一扯,摆在上头?的玻璃鱼缸应声跌落,摔得粉碎。

碎片四?溅,有一些划伤他的脚踝,漫出血色。他好像没了?感觉,垂眸看了?会儿,心跳很空,了?无意趣。

窗外风雨不停,潮湿又凌乱的夜。

周砚浔慢慢俯身,从碎片中捡起最锋利也最剔透的一块,绕在指间把玩。他手指很长,骨形精致,冷白的皮肤犹如霜雪。

衣帽间亮着灯,温温的暖黄色,他走进去,在小沙发上坐下。

整个人很累,但是,睡不着,太阳穴跳痛明显。周砚浔倚着靠背,仰头?望向?天花板,许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

“书燃。”

“严若臻一条命,我还给你?。”

玻璃碎片横搁在手腕上。

边角锋利,映着流光,如同落了?颗星。

很美。

温柔

书燃离开弈川是在秋天, 再回来,已?是入夏的季节,阳光很烈, 微风裹挟热气缠绕皮肤,摆脱不掉的湿腻感。

这次回国, 书燃是受时尚刊物《char》的邀请,为女明星虞亦量身定制一套主题写真。拍摄完成后,艺人经纪做东,请工作人员吃饭泡吧,书燃推脱不掉,一道去了。

五年过去,景云路依旧是弈川市的潮流腹地, 夜店成堆。当年最火爆的“et”换了老板和?投资人,改名?叫“jovi”。后现代的太空式装潢,力压一众竞争者, 独树一帜,热度不但不减,甚至比当年还要红火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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