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瞪大眼,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命令植物是因为这些变异植物对她忌惮,可这棵藤蔓却像是亲近,甚至是主动亲近。
怎么回事?难道她的推断错了?
温贤一时拿不定主意,但两者殊途同归,现在也没时间多想。她想了想无声问道:“我想出古镇,你可以给我指路吗?”
她不确定藤蔓懂不懂,毕竟它们虽然变异了,但到底还是植物。
谁知就在她话音落下,那枝条温柔缠上她的手腕,然后微微用力,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巨变至今,温贤几乎每天都在震惊,此时已经能勉强平静下来,但这枝条宛如开智的程度依然让她一时无话可说。
她忍不住观察枝条,发现它与其他藤蔓有些不同,它只有一根主支,很少分叉,叶子翠绿,尖而长,两指宽,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植物。
出了这条街道就是一条主街,温贤拉了拉藤蔓示意它等等,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危险和人,才让它继续带路。
然后温贤又见证了它的神奇。
它似乎对古镇十分熟悉,并没有一直走大道,但从没走到过死胡同,而且有意识避开其他生物,中途她听到过猫狗叫声,甚至听到了人声,但从未遇上过。
不由感慨这藤蔓真的太贴心了。
又转过一条街道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前面是一片四四方方的空地,空地上没有变异植物,四个路口都挖了一条壕沟,壕沟里烧着火,路口都有人把守,几乎她一照面对方就发现了。
温贤也认出这里,是古镇的四方广场,平时有什么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同时,要出古镇也必须经过这里,难怪这回藤蔓没带她避开。
“来了一个幸存者。”
温贤正犹豫的时候,看见她的年轻男人已经转头朝里面喊。
她下意识命令藤蔓松开自己的手躲到一旁,这时那个青年已经在问她:“你从哪里来的?就你一个人吗?”眼里话里都是戒备。
温贤看了眼他手中的老式□□,不敢走近,回话道:“我是从镇尾来的,我想出去,你能让我过去吗?”
“你想出去?”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从右边的一栋两层楼的二楼上传来。
温贤仰头看去,那是个面带微笑神情温和的青年男人,他双手搭在窗户上,穿一身蓝色冲锋服,短寸黑发,五官俊美,小麦肤色,看起来就是那种经常健身又生活条件良好的男人,是那种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就看见的角色。
温贤迟疑着点头:“能放我过去吗?”
男人点头:“你想过去,我们自然会放人。”
温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她又道:“可是你一个人要去哪里?毕竟现在全世界都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你确定自己一个女人,能安全到达你要去的地方吗?”
现状
四方广场上的植物全都被铲除了,十分空旷,也更加一目了然。
或许是听说有新人来,广场上出现了一些人,有老有少,广场周围的屋子里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
自出事后,这是温贤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
但他们的神情已经与之前不同,有人好奇,大多数是迷茫、冷漠,仿佛不知方向的迷途旅人。
温贤想,现在自己的模样应该与他们也差不多。
收回目光时青年男人已经在楼下等着她,见她走进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项钰阳,北省人。”
温贤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现在有求于人只好飞快的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温贤,湖省人。”
项钰阳看了眼自己的掌心,眸光微动,顺势收回手,又介绍他身后的人。
指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壮硕男人道:“这是老邱,是本地人。”
另一个三十出头神色冷淡的束发女人道:“这是丽姐,之前是在古镇开店的。”
两人都只朝她颔首示意,并未握手,温贤暗暗松了口气,打声招呼:“你们好。”
这间屋子以前应该也是店铺,两侧靠墙还摆放着一排展示柜,中间放了张四方桌并四把椅子。
项钰阳请温贤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和老邱丽姐也分别坐下。
似是看出温贤性格内向,项钰阳没再多说什么,打开身后的展示柜下面的一扇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多功能收音机。
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她买过不止一个,这种收音机价格便宜,功能多,声音大,既可以播放戏曲也可以收听广播,老人们很喜欢,但在年轻人眼里是土到极致的玩意儿。
可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却是现在的人们获取外界信息的重要渠道。
项钰阳道:“外界出现变异后的第二天上午还能通讯,但当天下午就断电断网了,我猜测应该是疯长的变异植物破坏了基站、电站、信号塔等设施,这场变异来的突兀又凶猛,到目前为止电网还没能抢修成功,后来政府的消息都是通过广播扩散的。”
他一脸疑惑:“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温贤艰涩道:“出事那天我在山里捡蘑菇,后来被变异植物袭击昏迷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项钰阳恍然大悟,又看了眼手表:“每天上午十点、下午两点、傍晚六点,三个时间段都会有广播,你来的凑巧,马上就到十点了,你可以听下。”
说罢打开收音机,频道早就调好,然后贴心的放到温贤面前。
温贤道谢,紧紧盯着那红色匣子,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攥紧。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哪怕只有不到一分钟,但温贤唇已经泛白,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最后都被一声突兀的高昂的进行曲惊回神。
进行曲结束后,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温贤恍惚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经常出现在每天晚上七点半的新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