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大妈的操办下,柳春草当天下午就办好了手续,约定第二天收房,同时交押金和租金。
杨家大儿子也干脆,当即就表态,他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
押金五十元,租金必须提前交半年的,稍一动作,将近二百块就没有了。
柳春草感觉到,想要把作坊真正办起来,她的资金可能有些吃紧。
因噎废食不可取,不能因为钱不够花,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柳春草一边走,一边规划着未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纺织厂门口。
“小柳同志,你干什么去啊?”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原来是张华。
自从回来以后,柳春草还是第一次见张华。
此刻张华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钥匙链上挂着一个大铝皮饭盒。
柳春草忍不住笑了,“张科长,你干嘛把饭盒挂裤腰带上啊?”
“别提了,我跟你说,我今年就是跟盘子犯冲,只要是盘子和碗,买一个丢一个,我现在只能把饭盒挂裤腰带上了,要不然都没法吃饭。”提起这事儿,张华就是一阵子唉声叹气。
“你这个法子不错,对了,肖副厂长在不在厂里啊?我找他有点事儿。”柳春草想着,既然已经过来了,就顺手把丹宁布定下来。
“你来了,他必须在呀。”张华二话不说,就在前面带路,把柳春草直接领到了肖劲的办公室外边。
“你自己进去哈,我就不凑热闹了。”张华做好事不留名,甩下柳春草就跑了。
柳春草笑笑,敲响了办公室。
“请进来。”
这还是柳春草第一次来肖劲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大,面前有一张很大的写字台,靠墙摆着皮沙发和大书柜。
肖劲正坐在写字台后边奋笔疾书,看到柳春草,他就扔下笔站起来,“小柳同志,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肖副厂长,医生不是让你休息吗?”柳春草摇摇头,这简直是个工作狂。
“医生说的话,哪能全当真呢?来来来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肖劲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招待贵客。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走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小段,你们肖副厂长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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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放水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肖劲一听到这人说话,脸色就有点变了,“糟糕了,是我妈。”
柳春草有些搞不懂,肖劲这是和母上大人闹什么别扭呢?
肖劲已经一把拉起她,拽着她躲到了窗帘后面去了。
这间办公室用的是落地窗帘,窗帘特别长,此刻朝两边拉起来,帘子后面刚好能藏一个人。
平时肖劲估计没少藏在这里,现在多了一个人,地方就有些拘束了,他跟柳春草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
这时己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想换到另一侧窗帘去躲,应该是来不及了。
柳春草默默转身,看不见就不尴尬了。
“咦?小段,办公室里怎么没人?你不是说肖副厂长在里面吗?”
“阿姨,刚才他的确是在里面的。”小段的声音挺委屈。
“那我等一等好了。”传来了小皮鞋踩地的声音。
小段跑着去倒茶了,“阿姨,小晶你们先坐会儿哈。”
屋子里边传来了走路的声音,“妈,我哥不会是躲着咱们吧?”
“肖晶,你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哥,他为啥要躲着咱们?”
“因为你想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啊,只要一见面,你不是让他相亲,就是让他原谅陶家,你说他能不躲着你吗?”
“陶家跟我们家是世交,他们家的闺女年纪小不懂事儿,这才冒犯了你哥,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哥咋能揪住不放呢?”
“你陶叔叔都说了,只要你哥愿意谅解,陶家那闺女就不用坐牢了。冤家易解不易结,你哥必须得谅解。”
肖劲的妈妈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柳春草叹口气,她总算是明白了,堂堂的肖副厂长为什么会躲起来。
看来不光是李月妹这样的穷人想掌控孩子,就连肖劲这样的公子哥也不能免俗。
肖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陶家打伤了我哥,他们不道歉,还想让我哥原谅他们,凭什么呀?”
“你还小,别跟着瞎掺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哥好。”肖劲的母亲被女儿说得烦躁起来,训斥了几句肖晶,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听到他们在走廊里跟小段寒暄,然后办公室门又被锁上了,柳春草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