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喜滋滋的找人腾了两个下铺,“副厂长,正好有俩姑娘,咱俩一人一个。”
这话歧义太明显,肖劲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错了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呀,咱俩一人带一个,然后打对家。咱们主要以打牌为主,不要注意这些细节上的错误啊。”张华也是个人精。
肖劲就和柳春草坐对面,打了对家,张华则带着安庆红打对家。
看到肖劲打牌,一起出差的小年轻又组了一个牌局,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扑克牌哗哗洗了几遍,然后又讲了讲规则,肖劲这边就开始打了。
扑克牌嘛就是这样,反正游戏为主,打着打着也就知道规则了。
柳春草打牌的水平中等偏上,毕竟是在大学生活中练过。
可是安庆红就不一样了,她在来中专之前,连扑克牌都没摸过,时不时就会出错。
好在张华这人很聪明,偶尔摸到好牌,一个人就能把安庆红带起来,双方倒是也打的势均力敌,很快火车就到了下一站。
小段急急忙忙跑下去打电话,柳春草突然想起自己也得打个电话,“我也得下去打个电话。”
柳春草惦记的是棚户区,昨天田大妈还跟柳春草说,要把她丈量房屋的顺序提到前面来。
可是这两天她都不在家,所以说这个顺序不但不能往前放,还得往后推。
安庆红陪着柳春草一起下了车。
张华是个老烟枪,看到大家都跑了,他赶紧站到车底下去抽根烟,过过瘾。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吊着个脸的田梅,挤出一脸笑,坐到了肖劲身边,“肖副厂长,我得跟你说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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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醉翁之意
肖劲正襟危坐,他很不喜欢田梅神叨叨的表情,大家都是同事,凡事都可对人言,田梅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他俩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上回我不是跟你介绍过,我侄女儿田小兰吗?她就分到了咱们市外贸部门工作,目前正在担任翻译,现在她也在这趟车上,就在隔壁车厢,你刚好可以过去,跟她坐坐聊聊天。”
田梅一脸谄媚的表情。
肖劲奇怪的看了田梅一眼,“我为什么要去跟你侄女聊天?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应该去找小段,这次博览会需要的资料都在他那儿呢。”
田梅的笑容全都僵在脸上,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肖劲为什么听不出来呢?
田梅咳嗽一声在兜里摸索着,她兜里还装着田小兰的照片,相信肖劲看到田小兰的照片,一定会动心的。
没想到她刚把照片摸出来,放到小桌子上,肖劲就站起来,朝着车窗外边看去。
车窗外边都是附近的居民,拎着大篮子过来卖水果,煮鸡蛋,煮玉米。
一个面目慈善的大婶,挎着一篮子金黄的大鸭梨,看到肖劲就热情的兜售,“又甜又水的大梨,一个一毛钱。”
肖劲摸出五块钱,“一共多少钱?我都要了。”
大婶高兴的够呛,赶紧把篮子放在地上,当着肖劲的面,认真的清点起数量来。
听说肖副厂长要请大家吃梨,小伙子们一声欢呼,都往这边凑了过来。
田梅一看人多眼杂,赶紧又把田小兰的照片给收了起来,还偷偷的骂肖劲不解风情。
等到柳春草和安庆红上了车,一人啃了一个大鸭梨,就又兴冲冲的打起了牌。
安庆红技术欠佳,被贴了一脑门纸条,虽然输了牌,可她心里却很高兴。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也意识到自己狭隘了,有跟安建军计较的功夫,打会牌,或者是读会书不好吗?
现在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大王小王都在外边,肖劲正在筹划,该怎么把对方的王调出来,就看到田梅推着一个漂亮姑娘,笑嘻嘻的往他身边坐。
“小兰,这就是我们肖副厂长,你不是喜欢打牌吗?坐他身边,跟他好好学一学。”
田小兰一头短发,烫着时髦的大卷儿,脸蛋儿白净,看起来乖巧又漂亮,她看了肖劲一眼,“肖副厂长,听说你牌技不错,我可以跟你学学吗?”
肖劲跟张华坐在一张床上,张华坐在靠里边的位置,肖劲坐在靠外的位置。
田小兰说着话,一挪屁股就想坐在肖劲身边,就在这个时候,张华站起身来。
他把肖劲给推到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到了中间,硬生生的挡住了田小兰,然后说道,“想学扑克牌是吧?那跟我学呀,肖副厂长还是跟我学的呢。”
旁边立刻有人凑趣儿,“对对对,我们厂打升级,就属张科长技术最好,他要是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田小兰没想到,不到一分钟时间,现场形势就发生了变化,现在肖劲坐在里边靠窗户的位置,如果跟着他挤进去坐,那接近肖劲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再说,田小兰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可是就这么坐在张华身边,她又不甘愿。
谁都知道,张华是厂里的老光棍,三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平时既爱打牌又爱抽烟喝酒,算得上是五毒俱全,所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