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草摸摸鼻子,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获得的试训指标,里边有很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跟着代表团参加商品博览会。
“柳春草,你也去,赶紧回学校准备准备,不要带太多的东西,花都什么都不缺,可以到了那边再买。”肖劲二话不说,就把柳春草也拉进了出差的行列。
“这,”柳春草眨巴眨巴眼睛,“我还要上课。”
“我会帮你请假,就说你的试训任务提前开始了。”
对于此刻的肖劲来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抢在其他厂家之前,把这个颜色的牛仔布推出去,抢占市场。
不依不饶
听说柳春草要跟着厂里边出差,安庆红又是羡慕,又是担心。
她羡慕柳春草能跟出去见世面,又担心柳春草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受了委屈。
“不会,这次是跟着肖副厂长出门,肯定得捡好的吃。”
柳春草本能觉得,以肖劲的吃货本质,跟着他不会吃亏。
夜已经很深了,一辆拉着渣土的大车停在了路边上,安建军背着行囊,从车厢里跳了下来,然后又把蔡春花扶了下来。
杜鹃惹了祸,马上就要蹲监狱吃牢饭的消息,传回了老家。
蔡春花就再也坐不住了,嘴里嚷嚷着要到省城去看看,准备花点儿钱把杜鹃捞出来。
自然,做这么大的事儿,蔡春花可没忘了拉上安建军。
安建军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儿,说什么也不让安建军再跟着蔡春花出门。
安建军为了这件事,和老婆大吵了一架,就在两个人出发前夜,安建军的妻子找到了火车票,一把火给烧了。
安建军和蔡春花没办法,只好搭乘顺风车上了路,所以才耽搁了时间,这一路跑到省城,也不知道换了多少辆车,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
“老安,现在离城里还有多远?”
“还得十几公里,现在公交车也停了,这黑灯瞎火的,要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安建军看了看周围,黑的让人发慌。
“不行,咱们先到学校去问问安庆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我们家杜鹃又被抓了?肯定是安庆红没有上心照顾杜鹃。”
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蔡春花就武断的把罪名扣到了安庆红身上。
于是两人背着行囊,开始朝纺织学校的方向进发。
走到纺织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两人想进学校,却被门卫拦住了。
学校的大门白天敞开,随意通行,夜间却是关得紧紧的。
不管蔡春花怎么说,保卫就是不放他们进去,让他们等到天亮再说。
就这样,两人缩在墙根底下,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东方发白,才得以进入了学校。
现在已经进入初秋,天气变凉,两个人在外边冻了一宿,又累又冷又饿,满心想着,找到安庆红说完了事情,再好好吃顿热饭,然后睡一觉。
没想到,他们找到安庆红的宿舍,却再次扑了个空。
“嗯,你是说安庆红呀,她好像跟着柳春草出门了,说是要出差。”隔壁宿舍的女同学很热情的说道。
柳春草要出差,安庆红跟着把她送到火车站,临出门之前,委托别班的女生代为请假。
这女生不太清楚情况,还以为安庆红是跟着柳春草,一起出差走了呢。
“坏了,安庆红这是不想把我家杜鹃弄出来,准备要跑呀!我得去车站把她截住。”
蔡春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拍大腿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她急急忙忙冲下楼,拉着安建军就走,“赶快跟我去车站,去晚了,你闺女就跑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跑到了火车站,眼看着安庆红混在一大群人里边,有说有笑的进了检票口,就急忙喊了起来,“安庆红,你别想跑,快回来。”
安庆红还真没想跑,她听到有人叫自己,就急忙抬头看,等她看清楚是自己爸爸和蔡春花以后,顿时哎呦了一声,“帮我拦着点他们。”
安庆红和柳春草早就得到消息,杜鹃的案子已经提交了,法院这两天就该宣判了。
安建军和蔡春花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过来,摆明了,就是想让安庆红跟柳春草说情,放弃追究杜鹃。
要是能原谅杜鹃的话,安庆红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了。
肖劲使了个眼色,厂里边跟着送站的两个小伙子立刻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安建军和蔡春花,“你俩乱跑什么?有票吗?”
“我不坐车,我要找人,安庆红那臭丫头,把我闺女弄到了监狱里面,她自己倒在外面逍遥快活,安庆红你给我回来。”蔡春花大声喊叫起来,样子很疯狂。
安建军也觉得这回的事情不能善了,也大声跟着喊安庆红,“安庆红,你回来,先把事情跟蔡阿姨说清楚啊。”
听到这个声音,安庆红越发的不敢回头了。
蔡春花和安建军岁数不小,力气却很大,眼看着厂里边的两个小伙子都拦不住他们了,安庆红一咬牙也上了火车。
事急从权,她先在车上藏一下,反正说什么,也不能被蔡春花抓住了。
柳春草趴在车窗上看着,“来了来了,安庆红你别抬头,先蹲下藏起来。”
安建军和蔡春花甩脱了阻拦的人,加快脚步冲到了火车边上,就准备上车把安庆红拽下来。
不过想上火车就没那么容易了,车厢两头都有乘务员守着,没票你甭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