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草勃然大怒,抢钱也倒罢了,脱衣服是什么鬼?
这可是一车人呢,丁小华这是拿定主意不让她做人了。
“脱衣服是吧?”柳春草变了脸,突然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小流氓的手腕,用力朝着车厢上砸过去,她力气大,小流氓在她手里跟弱鸡仔似的,刀片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小流氓痛的要死,失声叫喊,“哎哟,有人打劫……”
不对,他这是抢了谁的台词?
小流氓叫的挺惨,车厢里的旅客们一下子就被惊动了,丁小华面露得意之色,秦小敏和康德生闭上眼睛装睡,只有一直在椅子底下睡觉的那位老兄窜了出来。
“你们这是咋回事儿呀?睁着眼睛看这些流氓欺负人吗?”
路见不平
仗义小青年一头短发,浓眉大眼很是精神,上身穿一件红色跨栏背心,胸前还写着一个大大的7,这是男篮7号。
“多管闲事。”康德生轻蔑的嚷嚷了一句,嘴上跑马谁不会呀?
“我劝你少说几句,你一个打得了四个吗?”丁小华不希望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更是出言威胁。
仗义小青年,“谁说我要自己上了,我找乘警去。”
铁路公安自成一体,绝不姑息在列车上打架斗殴盗窃的行为。
眼看着仗义小青年跑了,丁小华就有些着急,寻思着是不是赶紧报个信儿去。
两辆车厢的接缝处,柳春草打的正欢,先是磕断了小流氓的手腕,然后又飞起一脚,踹断了一个同伙的大腿,然后满怀期待地看向剩下的两个人,吓得那两人倒退了一步。
两个受伤的瘫在地上喊痛,另外两个说什么也不敢上前了。
柳春草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还脱衣服不?”
“不,不脱了,姑奶奶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实力相差太大,几个混混可不敢鸡蛋碰石头,低声下气的求饶。
“你跟丁小华是什么关系?”柳春草踹了一脚小流氓。
小流氓的眼泪还挂在下巴上,听见柳春草问话,不敢不回答,“她是我相好的。”
不是对象也不是女朋友,柳春草也没想到,丁小华这么快,就走上跟社会青年鬼混的道路,怪不得她能一直藏在县城不回家,肯定是住到了小流氓的家里。
“你们到省城干啥去啊?”
“丁小华去上学,我们去找机会挣钱。”
知青大量回城,好多人都没工作,已经有脑子活的人去大城市碰运气了。
“不想挨打的话,就跟丁小华分手。”没有了小流氓帮衬,柳春草倒是想看一看,丁小华该怎么在省城过日子。
“唉?”小流氓反应慢了一点,被同伙踹了一脚,他连忙点头,“分手,我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红背心带着乘警赶过来了,四个小混混有两个已经瘫到了地上,柳春草在洗手。
这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柳春草被欺负了。
红背心看看小混混,又看看柳春草,“你没事吧?”
“没事。”柳春草冲着红背心淡然一笑,这人挺讲义气。
“你们这几个人是咋回事儿啊?把人家姑娘叫出来干啥?”乘警板着脸问几个混混。
“我们就是问问路。”几个混混吓得跟鹌鹑一样,说话都打结巴。
“你俩咋不站起来?这是受伤了吗?”
“嘿嘿,地上滑,不小心摔倒了。”两个兄弟互相掩护,绝对不敢攀扯柳春草一句。
乘警见多识广,已经敏锐的发现,被欺负的应该不是柳春草,而是这几个混混。
无奈受害人坚持说自己是摔倒的,他们不好插手,例行询问之后就离开了。
两个兄弟跑得快,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互相搀扶着朝车厢走去。
小可怜柳春草却是镇定自若,乘客们都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丁小华诧异的站起身来,“强哥,这是怎么了?”
“扫帚星,”小混混变了脸,不跟丁小华腻歪了,反而伸手把她从座位给拽了出来,“给老子滚远点。”
“你干嘛呀?强哥……”丁小华撒娇,可惜根本没用,她被强哥几个野蛮的拽了出来,行李也被扔下来了。
“拿上你的东西快滚。”强哥低声威胁一句,然后又冲柳春草谗媚的笑笑,赶紧跟同伙离开了。
红背心儿挠挠头,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反转,总之柳春草没事就好。
柳春草身边空出来座位,红背心儿坐了上去,他从座位底下拖出自己的行李袋,从里面取出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穿在身上,顿时文明又干净。
看到这位老兄瞬间大变样,又看看自己皱皱巴巴的衬衫,柳春草意识到,这才是坐绿皮火车的行家。
红背心冲着柳春草一笑,“周阳,纺织学校八一届,说起来,你得管我叫一声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