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侧妃有孕在身,萧承泽大有几分不愿让柳姝妤回昌王府的意思,江氏很难不联想到女儿的婚姻不顺。
柳姝妤故作轻松,让江氏放宽心,“没?闹别扭。昌王事务繁忙,没?空与女儿闹别扭。阿娘且安心,没?事。”
江氏清楚柳姝妤的性?子,凡事皆是“没?事,没?事”,喜欢将心事藏心里,“没?事?怕不是为?了让娘宽心,才这样说的。那你说,为?何昨日昌王来后又离开了,遂了你的意让你在太尉府多留几日?”
柳姝妤微愣,她以为?掩饰地很好了,“没?有的事。女儿今日回去,明日后日大后日又回来,让人看见多不好,况且这一去一回,路上耽搁时间,倒不如?在娘家多留几日,昌王是不忍看女儿来回奔波。”
江氏一听是这个理,担忧的目光渐渐消失,“没?有便好,娘多虑了。”
柳姝妤起身,给江氏捏捏肩膀,“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阿娘就别担心女儿了。倒是娘的身子,女儿是不放心的。”
“钱嬷嬷,以后阿娘有什么?不舒服,哪怕是一点不适,都?要请大夫,不能说嫌麻烦硬扛过去。”
柳姝妤极其不放心,她不知晓萧承泽会何时对母亲下手,也不知前世害母亲的毒药最初是什么?症状。
她只得小心翼翼留意着,哪怕是一丝不对劲,都?要引起重视。
钱嬷嬷笑着看了眼?江氏,两人皆是会心一笑。钱嬷嬷也是看了江氏,才从她面上读出应允的意思,回了柳姝妤,“昌王妃吩咐的,老奴哪敢不听,一定?事事都?照顾到位。”
江氏笑意写?在脸上,拍了拍女儿的手。
屋中正热闹,柳棠月来了。
看见柳姝妤在,柳棠月并不意外,道:“我?来陪二伯母说说话?,解闷。二伯母不会怪侄女破坏了和堂妹的叙旧吧。”
“哪里的话?,二伯母喜欢热热闹闹的。”江氏招呼柳棠月坐下,又让钱嬷嬷去厨房端些小甜食来。
不消片刻,丫鬟便端来两碗香甜的杏仁酪。
柳棠月吃着杏仁酪,笑道:“今日沾了姝妤妹妹的光,我?可许久没?吃到二伯母院里的这甜点了,好吃。”
柳姝妤开心,眼?睛笑眯眯的,“我?也许久没?吃了,想念这味道。”
柳棠月舀了一勺杏仁酪,不经意间问道:“对了,姝妤妹妹什么?时候回去?”
江氏看向女儿,大有几分期待从女儿口中得到答案。
柳姝妤手指下意识玉勺,略显紧张,“等?再过三日吧。”
柳棠月点点头,小口小口喝着清甜的杏仁酪。
从江氏屋中出来,堂姐妹两人走在绿荫下,惬意自在。
柳棠月提起裙裾,缓缓走下台阶,“真羡慕你,夫妻恩爱。等?回府的时候,想必昌王早早就会来接你。”
柳姝妤走下台阶,与柳棠月并肩走在青石小路上,抬手拨开低垂的绿枝,宽慰道:“堂姐年纪不小了,也该寻个如?意郎君了,届时便是我?羡慕堂姐的份了。”
外人眼?中是羡慕的,殊不知她那已?经和离的夫君,早已?将刀刃对准了她娘家人。
柳棠月叹息一声,道:“如?意郎君岂是那么?好找?我?只想找个有些权势的男子,王孙贵族是不敢奢望了,但哪怕是个小官也行。”
柳姝妤不赞同,似乎有必要同堂姐说清楚,以免她被权势的虚荣迷了眼?,误把婚事定?了下来,“堂姐把权势看得太重,不见得是件好事。前阵子无聊,看了些戏本子,感触颇深。某家也算是权贵人家,这家小女被一王孙贵族看上,遂成了婚,两夫妻婚后恩爱,那小女以为?是遇到了良人,可婚后几年,娘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丈夫在得到妻子娘家的权势后,对妻子娘家的人赶尽杀绝,不留一人。”
柳棠月听后讶异,微张的唇片刻都?没?合上。
柳姝妤接着道:“其实丈夫一开始打的便是妻子娘家人的主意,结为?姻亲,是最快将那边权势归为?己用的办法。”
柳棠月眉心紧蹙,大抵是被柳姝妤的话?吓到了,拿着丝绢的手按住心口,心有余悸,“怎么?会有如?此忘恩负义的阴险小人!”
“权势是好,但也不好。所以堂姐寻个疼你爱你的郎君,才是最重要的。”
柳姝妤庆幸堂姐听进去劝了。
柳棠月:“多谢姝妤妹妹跟我?说这些,我?回去是该好生想想了。”
“堂姐客气。”
两人在岔路口辞别,一个回了闺阁,一个往西?苑的方向去。
柳棠月回到屋中,仔细琢磨了柳姝妤的一番话?。
萧承泽连柳姝妤的喜好都?不清楚,却在众人面前故作恩爱模样。
这倒与柳姝妤适才所说的有几分相?似。
柳姝妤滔滔不绝说的,真是戏本子上听来的吗?
——不见得是。
柳棠月反倒觉得柳姝妤在说她自己的处境。
甫一,柳棠月有了大胆的想法,萧承泽贪权,这才娶了柳姝妤。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柳棠月激动地站起来,一定?是如?她所想!
萧承泽妄图得到的权势,她也可以帮他呀!
她正好可以趁机机会,让爹这一脉,不再低柳时安一头!
柳棠月激动,唤来侍女备些东西?,她要去昌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