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不喜宫人在眼前伺候,秋雁和白芷识趣留在殿外。
寝殿幽静无声,宋令枝缓步踏入,余光瞥见缂丝屏风后的一抹颀长身影。
宋令枝莞尔一笑,眉眼弯弯:“我还当你是在歇息,不想你竟……”
转过缂丝屏风,入目所及,却是沈砚半松的锦袍。
长袍松开,白净胸膛半露,隐约可见心口的伤痕累累。
沈砚站在穿衣镜前,在给自己上药。
宋令枝脸红耳赤,当即转过身别过视线,期期艾艾:“我、我不知道你在……”
若早知沈砚半敞着锦袍在给自己上药,她定不会踏入乾清宫半步。
一声轻笑从前方传来,沈砚声音微沉:“过来。”
宋令枝脚步定在原地,四肢不得动弹,僵滞着身影不肯转身。
沈砚又一笑:“我看不见后背。”
那一剑几乎捅穿了沈砚的心口,方才对着镜子,沈砚亦是在寻后背的伤痕。
犹豫几瞬,宋令枝慢慢转过身子,倒退着一步步挪到沈砚身前。
她目不斜视,大有慷慨就义之势:“药、药给我。”
光滑的瓶身落入掌中,宋令枝缓慢抬起眼眸,手指轻轻往下扒开沈砚的长袍。
那一处还未长出好肉,隔着狰狞伤口,隐约可见那一夜的凶险。
深怕触及到沈砚的伤口,宋令枝动作极轻,眼眸低敛,一双眼睛一瞬不瞬。
棕褐色的药粉洒落,又轻轻拂开。
白皙的指尖触碰到沈砚肌肤的那一刻,宋令枝只觉手指滚烫。
她面露诧异:“你身子怎么这般……”
余音戛然而止,悉数消失在唇齿之间。
沈砚一手捏着宋令枝的脖颈,修长手指轻而易举挽住宋令枝的后颈。
殿中早早掌了灯,光影无声洒落一地。
地上铺着柔软细腻的狼皮褥子,宋令枝手中的药瓶差点掉落在地。
宋令枝扬高脖颈,余光不小心瞥见镜中二人交叠的袍角,她脖颈绯红,飞快转过眼眸。
耳边似是留下喑哑一声笑,宋令枝耳尖更红了。
落在唇上的吻细细碎碎,沈砚稍往后退开半分,一点点描绘宋令枝的唇形。
薄唇落在唇角,又渐渐往下。无意碰见耳后某处,宋令枝整个人几乎瘫软,唇间溢出浅浅的一声低吟。
若非沈砚一手扶着她的细腰,她怕早就跌坐在地。
沈砚喉咙溢出一声笑。
鼻尖淡淡的香气蔓延。
他拧眉,轻声道:“……什么香?”
宋令枝晕晕乎乎,她的香囊都是秋雁打理的,且刚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所带的香饼是什么。
眼前朦胧,依稀可望见沈砚棱角分明的下颌。
宋令枝脑中乱哄哄,随口拣了自己往日惯用的香料作答。
“许是……玫瑰罢。”
落在耳尖的逗弄忽然停下,挽着宋令枝后颈的手指收紧,沈砚将人拉至自己眼前,一双黑眸凌厉,似是风雨欲来。
喉结轻滚,沈砚眸色暗了一瞬,指骨分明的手指轻抚过宋令枝的后颈。
他厉声。
“……宋令枝,你想死吗?”
遽然一惊,思绪尚未理清,红唇忽的落下重重一咬。
唇齿撬开,如急风骤雨掠过。
气息一点一点在唇齿间消失殆尽。
宋令枝瞪圆双目,脸上满是困惑不解。
沈砚似是气狠了,落在宋令枝细腰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力道。
却并未伤着人半分。
宋令枝整个人动弹不得,唇间声音悉数消失。
只觉气息一点点丧失,几近窒息。
唇角落痛,似是有殷红血珠子渗出,又被沈砚一一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