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2)

宋令枝轻声:“贺鸣是臣妇的夫君,自然值得。”

这是沈砚第二次从宋令枝口中听到“臣妇”二字。

他眼中阴翳森寒:“贺鸣乃朝廷重犯,贺少夫人的臣,怕是罪臣的臣。”

宋令枝眼睫颤栗,却还强撑着,迎上沈砚一双冷冽:“我夫君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且如今大理寺尚未裁断,仅凭一首子虚乌有的诗词,陛下就要给他定罪吗?”

“……子虚乌有?”

沈砚冷笑,不紧不慢直起身子,“那诗集如今还在朕的书案上,需要朕打发人取来,给贺少夫人瞧瞧吗?”

沈砚步步紧逼,长身玉立,颀长黑影落在宋令枝身上,

宋令枝一步步往后退去,直至后背撞上坚硬墙壁。

她撇过视线。

沈砚垂首,温热气息落在宋令枝耳边。

“是不是反诗,自有朕说了算。”

宋令枝扬起脸:“可那诗并不是贺鸣所作。”

沈砚缓慢收回视线,他低笑:“有证据吗?当日赴宴的宾客,你不是一家家去过了?“

沈砚眼中冷意尽显,“宋令枝,有谁愿意为贺鸣作证吗?”

宋令枝无语凝噎:“你……”

沈砚低头望着宋令枝,指尖的青玉扳指一点点收紧。

“宋令枝,你总是这样。”

求了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

就像那日上京为宋老夫人寻孟瑞,宋令枝也从未想过沈砚。

“我求陛下,陛下就会高抬贵手,放贺鸣一条生路吗?”

大雨倾盆,宋令枝扬起双眸,宛若秋水的一双眸子映着澄澄水雾,倔强决绝。

沈砚眼眸轻动:“朕……”

宋令枝轻哂,她笑声低低:“便是陛下应了我,我也不敢相信。”

她再也不会相信沈砚了。

从很久很久之前就不再相信了。

沈砚一双黑眸沉沉,如这漫天雨色,清寒透幕。

宋令枝福身:“贺鸣的事臣妇会另想法子,就不劳陛下费心了,臣妇告退。”

雨声遥遥,宋令枝纤瘦窈窕的身影缓缓穿过乌木长廊。

沈砚眼眸阴冷,目光追随着宋令枝的背影,掌心一点一点收紧。

冰凉的指腹上,尚且还有宋令枝脸上的脂粉残留。

雨幕清冷,岳栩大跨步往前,行至沈砚身侧。

他听见沈砚低声的一记冷笑。

……臣妇。

他今夜竟从宋令枝口中听到三回,沈砚从未有过一刻如此厌恶这两字。

岳栩提着羊角灯,昏黄烛光落在沈砚一双森黑眸中。

他垂手:“陛下,贺鸣的案子……”

岳栩抬眼。

雨霖脉脉,沈砚颀长身影落在无尽雨幕中,道不尽的孤寂。

忽听沈砚低低的一声落下。

“……岳栩,她没有伞。”

作者有话说:

这周没有榜单,求求求求宝贝们不要养肥,会努力多写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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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妻书

“……她没有伞。”

淅沥雨声落在耳畔, 诏狱前悄无声息,唯有雨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