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大的民宿房间里,沈烬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格外难过:“他在上中学时,其实过得很不好……不像现在这样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有人生目标、有爱他的alpha,你知道他在家里被欺负得不成样子,在学校也三番五次被教导处那个主任针对,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对他来说唯一快乐的事……可能就是对你的喜欢了?”
说着沈烬抓住顾屿肩膀的衣物将额头抵在他胸膛,问:“你打架放了整条长江黄河的水,可是……他又什么时候真正占过你多少便宜?”
“所以,你明明都知道的……”
明明知道,他对你是有一丝好感的。
灯光笼罩下,沈烬靠在顾屿身上,终究阵阵发抖。
顾屿难掩慌乱回过神,心疼得胸腔抽痛。
他的脑海一片混乱,只剩本能驱使他紧紧抱住沈烬。
窗外的光让他觉得头昏脑涨,满脑子都是一些他完全没听懂的话:“差点被一群alpha强迫……是什么意思?我——我从来没有不来赴约……”
抽噎之间,沈烬没法做太多思考,他只是一边听顾屿否认,一边拼命抹干眼泪,如鲠在喉说不出什么。
顾屿关心又急切,问:“学长说的难道是6月8号那天……?”
“可是当时……学长不是没来吗?”
他只是想弄清原由,但沈烬却恍然又无措地抬头,不知道顾屿是不是在责怪自己。
窗外的光透着寒意,沈烬怔怔看着顾屿,喉咙哑了一般,没法替自己辩驳。
他不知道顾屿为什么这样说他,那一刻,黑暗寒冷的雨夜、气味窒闷的医院走廊和曾祖父枯树般的手仿佛都化作了割人的碎片,一幕幕在他脑海里翻涌,一股刺骨的冰凉随之从他四肢涌进他胸腔,以至他透支的体力根本撑不起激动的情绪。
灯光下,顾屿也微微一愣,忽然发觉怀里的人不对劲。
对方上一秒还紧抓着他衣服咳嗽着想说话,下一秒却浑身脱力一般,突然往他臂弯里沉了沉。
眼见沈烬脸色发白,顾屿被吓懵了。
“……沈烬?!”他一把拉住沈烬,同时也摸到了对方触感冰凉的手。直至对方央求似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还是冤枉我”,他才在沈烬无力的声音里无比清醒地想起,这一夜沈烬能有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