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木箱里还剩下几件之前的旧衣裳,都开了线,没缝补,而且那些衣裳洗的次数多了,一拽就破扣子都了没劲儿,已经没了缝补价值。
“哎,可真烦人,还没来,就折腾死咱了。”牛金芳抱怨了句。
张喜凤撇撇嘴,“我先把丑话说前面,你娘要是再过分,我指定还用扫帚把她呼走。”
牛金芳赶紧应声,“呼呼,不用给我面子。”
要不是因为那是娘家妈,她也想呼。
宁宛站在旁边,她的肚子大了,而且比单胎孕妇的大好几圈,就算有老祖宗护着,也不能随随便便参与打架斗殴。
“妈,之前都是怎么打发走的?这样的情况,最好想个办法杜绝后患。”
张喜凤看向宁宛,又瞧了瞧宁宛的肚子。
“能咋办?之前都是我用扫帚赶走。你是不知道啊婉儿,那个孙桂花就是个癞皮狗,赶跑了还来,脸皮厚的要命。”
说着话,张喜凤抓住宁宛的胳膊,“婉儿,待会儿真来了,你在屋里待着就成,我跟你嫂子去对付。”
她让宁宛坐好,然后收回手挽了挽袖口,“反正别想在我这里抠搜一个子儿,呸!”
牛金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感觉小腹有些坠的慌,不过没当回事。
“对,弟妹,你跟翠红在屋里就成。”牛金芳也附和着说了句。
就在此时,大门口进来了一个满脸煞气的老婆子。
老婆子穿着黑灰色的棉袄棉裤,棉裤的裤腿用布条缠紧绑在腿上,裤型有些像萝卜。
她领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孩子穿着看不清原色的棉袄棉裤,棉鞋像是大人的,应该是长时间走路鞋尖往上翘起,看着有些滑稽。
还没进门时候,孙桂花就闻到了肉味儿。
进了门,肉味儿更浓,她眯了眯眼,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奶,我想吃肉,吃白面馍。”牛三宝舔着脸说了句,两条黄鼻涕顺着鼻孔流出来。
他吸溜一下,又抽了回去。
孙桂花朝着厨房瞧了一眼,又往堂屋看了看。
厨房只有个棉布帘子当着,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堂屋除了屋门,还有窗子。透过窗子的明纸,能看见有人影在动。
孙桂花拉着牛三宝,亲切道:“乖孙等等,奶这就给你要去。”
“嗯!”牛三宝最信孙桂花的话。不管他想吃什么,只要问孙桂花开口,孙桂花应下,保证能给他准备好。
实在是不给,他就躺地上撒泼打滚儿,准能得到。
孙桂花不知道牛三宝的心思,她故意清了清嗓子。
“咳,出来个喘气儿的呀!来客了,不知道接!”
这一嗓子喊出来,堂屋里张喜凤一口气憋心头,冲出来就吵吵。
“喊啥喊,啥客不客?空着手登门也叫客?寒颤不寒颤?!”
她说着话,牛金芳也从屋里走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句妈,然后准备领着人去东屋。
孙桂花看见牛金芳的打扮,蹙了蹙眉。
这穿的是啥?还不如她身上的衣裳好。
她这可是挑了家里最破的衣裳出来的。
牛金芳不对劲
孙桂花带着目的来,刚进门也不好发作。
“给我倒杯热水喝,走了一路子,嗓子直冒烟儿。”
孙桂花边说边拉着牛三宝往东屋走。她知道那是她闺女的屋。
张喜凤眨眨眼,存嘴里的一堆话忽然卡住。
她本以为孙桂花会跟之前一样,上来就动手抢。
没想到今儿竟然改了路子了。
不好对付呀。
孙桂花没急头白脸,她也没个能爆发的点。张喜凤就这么亲眼看着孙桂花带着那大脑袋牛三宝进了东屋。
牛金芳也觉得她娘今天跟之前不一样。
只是,人只要一碗热水,她又不能不给端。
牛金芳跟张喜凤对视一眼,随后去厨房端了热水去了东屋。
张喜凤回堂屋里陪着宁宛,同时也听着东屋里的动静。
东屋。
孙桂花进门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牛三宝确实跟她走了一路,所以这会儿累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