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不能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不过厂里一直没有处理这件事,她心里有恃无恐,觉得厂里都是自己和女儿的老熟人,龙珍那个丫头无依无靠的,厂里不会在两者之间选择对方。
白母就没想到走走关系,不过她就算到处走关系,也不顶什么用。
大家心里都存着一丝的善意,可不是所谓的有关系就能顶用。
在苏姚参加高考前两天,处理结果出来了,龙珍父亲的工作还是要龙珍接班,不过却没有叫她顶替白秘书现在的位置,她得去一线做工人。
即便是一线工人的岗位很累,龙珍却十分的满足,厂里愿意收下她,她就能够留下来,不用回乡插队去了。
现在的工作再累,都不会比当知青更累。
厂里愿意招工,龙珍之前下乡的那个村子自然不会强留她。
现在的政策就是,知青是可以通过招工或者征兵离开农村,回到城里。
离开近五年,龙珍终于能回家了。
虽然龙珍父亲的工作,最后的归属是他的亲生女儿。
按理说应该把白秘书辞退,但厂里考虑到白秘书母亲为厂里做出过突出贡献,破例叫白秘书留了下来。
然而白红欣在厂办当干事,这确实不能够了,她跟龙珍一样,现在是一个一线工人。
不过跟龙珍不同的地方是,龙珍是正式工,白红欣现在只是一个合同工。
厂里认为这是对白家母女开恩的结果,毕竟白母少了一只胳膊,生活不能自理,这孤儿寡母的,连一个工作都没,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虽然这个女同志人品不行,但咱还是要给人留一条活路的。
也别小瞧了合同工,很多人想搞到一个合同工的身份,都是不行的。
当年那些下乡的知青,只要能有一个合同工的身份,就可以不用下乡。当时为了当一个合同工,都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
一直以来,就连合同工的身份都相当紧俏了。
然而白家母女俩相当不满意,从厂办的干事,沦落为一个一线工人,这其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甚至连正式工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合同工。
白家母女也考虑过去闹,像龙珍一样去堵厂领导,叫厂领导给自己女儿一个说法。
在这种事关工作的大事上,白母不得不现身,她拖着只剩下一只胳膊的身体,去厂里找领导。
对于这样的人,厂领导都是敬而远之。
要是真的像龙珍那样可怜,就不说啥了。
厂里领导是绝对不露面,直到被她们娘俩搞得太烦了,最后路面的是白红欣所在车间的车间主任。
他过来就只有一句话,“长期旷工,厂里可以开除临时工。”
虽然你妈对厂里有突出贡献,这不是免死金牌,你要是长期旷工,厂里开除你可是正当理由。
眼瞅着这结果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白母是个识趣的,当即离开,叫女儿赶紧去车间里干活。
白秘书肯定不愿意去一线干苦力,但是如果不去的话,就连现在的工作都没了,她们娘俩只有喝西北风了,所幸现在是冬天,西北风管够。
阿,不对,反正就是工作不能丢。
从来都是好消息接着好消息,噩耗后面还是一连串的噩耗。
这句话用在龙珍和白家母女头上,那是相当地贴切。
白红欣那头刚丢了厂办干事的工作,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线临时工。
家属院的房子,也很快失守。
龙珍闹着要房子,说白家母女现在住着的房子,是她爸和她妈的房子,跟着后头娶的老婆可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道理是这样的,这居委会都觉得这姑娘可怜。但是如果把白家母女给赶出去,那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下子就觉得白家母女似乎很可怜,全然忘记了白母当初是怎么对待龙珍的。
龙珍现在全然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心疼这娘儿俩,又有谁心疼自己。
现在就算是单位分房,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他们家是一套两居室,在如今可是顶好的房子了。
居委会从中调解,说白家母女住在一间房子,龙珍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龙珍却绝不妥协,对外就说,怀疑白母当初害死了她爸,她可不敢跟这样的人住在一个房间,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被毒死了。
居委会的人也没办法,不过龙珍已经住进了原本父母的房子。
她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就闹。
直到现在,关于龙珍父母的房子,都没有一个结论。
安秀父母哥嫂每天晚上都下楼去看热闹,虽然外面天气嘎嘎冷,不像是其他的季节更适合看热闹,但围观群众都有一颗火热的心。
安秀妈知道闺女关心这家子的事情,每次过来看外孙,都得跟闺女说一说,昨晚打成了什么样子,争房子的进度走到了哪里。
安秀人不在家属院,但通过经常来看外孙的安母,却对家属院的状况了如指掌。
虽然能大概猜到白家母女现在的状况,不过亲耳听见的效果还是不一样。
还是听见描述比较爽,如果能亲眼所见可能就更爽了。